脚朝天。
「有没有受伤?」
琦莉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将黄帽人偶扶起。人偶似乎是吓了一跳,瞬间蹦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右转过身。同时,拉着被夹住人偶的腿扯向怪异方向(看起来就像是将关节技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红帽人偶也僵住不动,静静地望着琦莉。
琦莉再稍微往前靠近它们,对着绿帽人偶伸出援手。人偶在最初时奋力抵抗,但马上就安静下来,为了方便琦莉营救而放松了全身的力气。
从缝隙中拉出入偶时,它的身体梢梢被水泥消波块擦伤了。
「对不起,痛不痛?」
终于恢复自由的人偶用那小小的铁鞋跳到防砂堤上,然后对着琦莉摇摇头。红帽和黄帽的人偶也从左右两侧朝它跑去,三人并排立正站着、将右拳置于心脏处,做出水手敬礼的可爱模样。
一同弯腰敬礼后,三人以红帽人偶为首右转九十度,采踢正步的方式朝街道的方向前进,但排在最后的黄帽人偶却同时伸出了右手右脚。
(呃)
琦莉目送着人偶们离去,站着愣了半晌。虽然下意识伸出援手,但心中直到现在才浮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疑问。
人偶过于无聊时也会有所行动或说话
心中突然浮现这句话。琦莉觉得,从前好像也有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那到底是谁呢?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琦莉恍惚地思考着,视线飘向了人偶消失的街灯处。
「它们要去哪里呢」
嗯!琦莉独自点了点头,从防砂堤上一跃而下,奋力奔向前。
要是知道牌桌上所有的人正共谋着,想骗取自己身上的全部金钱;还有,自己处于应尽量避免引起纷争、惹人注目的身分:加上游戏本身也超级无趣的情况下,默默离开赌桌应该是最明智的决定吧?
然而,一旦发觉自己被人骗了的时候,一定会想将所输的钱全部赢回来,否则决不罢休,这就是人性。
(啊我的技术也生疏了不少啊)
哈维狠狠地在心中咂舌。与其说是针对虎视眈眈的对手,倒不如说是针对反应迟缓的自己所发出的不满。
原以为一直无法进入状况,主要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碰纸牌,以致于无法抓住感觉。结果,直到中途才察觉对手们赌博手法的奥妙,由于手法十分简单,反而更难发现。当那些同伙中有人拿到的牌型比哈维好时,就会彼此暗示加码;相反则所有人一向弃权。他们应该是打算只要有人能赌赢哈维就好,事后大家再一起平分赢得的钱。
哈维默默地伸出手取过发下的牌。少了右手果然非常不便,光是确认五张牌的花色就得花上一点时间。虽然无法忍受琦莉在一旁将牌面好坏形于色,但她在身旁还是有所帮助的。
像是抗议着什么似的凶恶空气,透过微量的噪声粒子从琦莉刚刚放在座位上的收音机中飘散出来。哈维思索着下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不高兴,最后才想起,不会是自己狠心赶走琦莉这件事吧?其实自己并非特别针对琦莉而不悦,之所以会要她回去,着实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如果再继续下去,感觉对方可能会提出以琦莉为赌注的要求。哈维没有自信能够避免纠纷,应该说,他根本不打算闪过这场纠纷。
「喂!独臂的,你打算怎么办?你这小子要不要趁着还没有输得很惨的时候,赶快夹着尾巴回去啊!」
坐在斜对面的男子用嘲讽的口吻揶揄。他就是在约有哈维大腿般粗的双臂上刺着大蛇纹样,被众人以「刺青」这个贴切绰号称呼的壮汉。
「我不会再输了!再来一局吧!」
哈维充满挑衅地撂下一句话(「刺青男」露出真是个傻瓜的表情笑了笑),然后斜眼瞄向放在隔壁椅子上的收音机。收音机一直发出不高兴的杂音,那绝对是在想:你这个没脑袋的家伙也该收手了吧?反正你也赢不了,难不成你想破产吗?
(啊真是啰嗦!如果我赢了,你就没话说了吧?)
哈维默默地蹙了蹙眉,将手伸向收音机。
「接下来,我用这个当赌注可以吗?」
哈维拉起收音机上的提带,将收音机提起以示众人时,瞬间从喇叭传来一声『啥!』然后又迅速被噪声盖过。
「喂!别开玩笑了,那种破铜烂铁。」刺青男一口回绝。
「不!等一下!」
另一人从桌子那头探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收音机。他是整个腮帮子都长满黑胡子,理所当然被称为「胡子」的男子。
「这可是战争前的古董收音机耶!我曾在南海洛的古董店见过同款的收音机。这个还能发出声音啊?太棒了,我相信不管开出多么昂贵的价钱,收藏家一定还是会愿意收购。」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赌输,这个收音机就随你们处置。」
哈维完全无视收音机所燃起的杀气,轻松地对大家宣示(虽然知道年代久远的东西多少会有点价值,但老实说,他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对方所说的那么值钱。万一下次真的面临金钱上的困难时,应该可以考虑典当收音机)。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