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哈维才……」
琦莉本能地否定后,不禁再度停下了脚步。
她瞪着斜前方的一个阶梯,紧咬着下唇。琦莉内心的一角总是不安地担心着,或许哈维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甚或是什么都不说就于翌日不告而别。
女于将机车停在阶梯旁,瞥了琦莉一眼,似乎是故意地叹了一口气。
「我认为那个人不会主动开口说这种事,不过那只是因为他没有思考未来的事罢了。下意识避免思考麻烦事是他的老毛病。」
「妳、妳到底了解他多少……」
「至少比妳了解的多。」
「只因为同样身为不死人吗?我、我也多么希望能和哈维一样——」琦莉忍不住拾起头嚷嚷的瞬间,眼前挥来女子的手。「——!」琦莉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就这么屏住呼吸。女子的手正要贴上琦莉的脸颊之际停下,浏海因掠过的掌风而微微地颤动。
「……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妳吧?」
女子用冷静且低沉的声音责问。明明眼睛的颜色完全不同,但女子那刻意压抑情感的蓝色瞳眸,不知为何看起来就像是哈维的双眼。
「妳也没有资格骂我!」
克制住颤抖的声音,琦莉仅从喉咙挤出这么一句,便转身逃离似的奔上阶梯。
马口铁板的阶梯上响着小跑步的足音,琦莉在内心中辩解着:其实说出这种话并非自己的本意,只是在两人一来一往之下顺势冲口而出。毕竟太不公平了,女子认识哈维的时间毫无疑问比琦莉长上好几十倍,待在哈维身边的她会如此了解哈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琦莉感到莫名的懊恼,眼眶涌出了泪水。难道连维持现状都不行吗?为什么得让一名突然出现的女子故意破坏眼前的时光呢?
一口气奔上三楼抵达走道时,肩膀微微上下起伏地喘着气。琦莉顿时停下脚步,以一种寻求倚靠的心情望着前方第二间的房门;那是她和哈维、下上三人共同生活的房间——
「……钦?」
所发出的声音更近似于「嘿」的发音。
大门不见了,被猛然撞击而凹陷变形的长方形铁板躺在门口前方……此时传来喀的开门声,琦莉拾起头,住在里侧房间的一位邻居,隐约从微微开启的门缝露脸窥探着,然而却又极为恐惧地缩了回去。
「怎、怎么一回事……」
琦莉惊讶的从门,不,是空无一物的空洞奔向屋内,穿过走廊在餐厅门口停下脚步。
微暗的房间内,户外微弱的青色光线映在窗边的沙发上;此刻沙发前方的惨状映入琦莉的视野,她愕然地僵住不动。餐桌横倒在地,两张椅子的坐垫与椅脚已分离躺在地上,其周围还散落着闪闪发亮的细碎物——是天花板上的灯泡碎片。
「哈维……下上?」
琦莉查探着寝室里,然而到处都不见哈维与下土的踪影。回想起今晨将收音机置于沙发上,于是回到餐厅正想奔向位在里面的沙发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琦莉止住已跨出的脚步。
椅脚凹折倾斜的沙发下方,有一滩黑色的水渍。
是血。
脑中尚未做出任何思考时,琦莉早已转身奔出房间。「呃,搞什么啊!」琦莉在玄关处与现在才走上来的女子撞个正着。「闪开,大事不好了!」琦莉奔出走道,踏过躺在地上的铁板,脚步踉舱地朝楼梯奔去——
「哇!」
在走道的转角处,琦莉一头撞向正爬上阶梯的某人胸膛。一闻到渗入衬衫上的烟味,琦莉不必抬起头便明白对方是谁了。她紧抓住对方的胸口说:
「哈维!家里好像遭小偷了,小偷!下士他……!」
琦莉死命诉说着,抬起头却见哈维一脸沉着,用一如往常淡漠的红铜色双眸俯视着琦莉。
「小偷?」
哈维低声反问,目光投向躺在通道上的凹陷铁板——即原有的大门,然后竟然露出感佩般的表情说:「啊——与其说是有做出这种事情的小偷,我倒想说这样清爽多了。」
「哈维……?」
尽管和平日一样,但总觉得哈维散发出回异的气氛。琦莉察觉到不对劲,身体不禁从哈维身前挪开;此时她才发现哈维的手与腹部左侧全沾满了血,脑海中闪过沙发下方的那滩血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轻微的争吵罢了。」
「轻微……」房间那惨不忍睹的状态,连大门也没了,而哈维也满身是血,这样叫轻微?琦莉抬头凝视着,不知是不愿说明还是感到麻烦而紧蹙眉头的哈维。
「下上呢?下士怎么了?」
「我刚刚把他丢了。」
哈维回答。琦莉无法了解其意,嘴巴开合了两三次后:「你说把他丢了……」正想追问之际,哈维此刻才意识到似的将眼神转向房门处,露出更为郁闷的神情。
「……碧。」
「是贝亚托莉克丝。」凛然的声音盖过了哈维的低语,门口伫立着金发女子的身影。
「拜托妳别来这里啊!有什么事?」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