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被称之为南西贝里游乐园(变化多端的街道)的主题乐园。
从明天起,就是为期十天的殖民祭,一场别开生面的嘉年华会即将开始。除了游乐园的余兴节目外,还有歌舞团在游乐园内外载歌载舞,以及街头表演等。各地的许多表演团体都受到邀请,来到这个位于东南方的郊外,并一起搭建营地。老鼠和熊所属的舞者及街头艺人的歌舞团也在其中。
团长就是刚才在车站踩大球的那只兔子——是哈维的旧识,虽然琦莉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但是团长却已经认识琦莉,令她感到很惊讶。琦莉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着「请多多指教」,但不知为什么,对方却跟她说「谢谢」。
团员们的生活据点就是四辆中型拖车,只有团长独自住在一辆小型卡车里。玩牌的地点可能是在男性团员们睡的那辆拖车上,或是把桌子搬到其前方的广场上玩吧?
拐过拖车的转角来到广场时,从一旁流泄出微弱的歌声。生涩的旋律还不成调,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有一部分的歌词唱得出奇清楚,所以可以明白意思。也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只记得这一部分的歌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广场的角落用矮矮的水泥砖排成一个正方形,做成一个临时的砂坑。抱着拼布小熊布偶的女孩蹲在里面,她一边用小铲子挖着砂,嘴里一边哼着「滴答滴答」这首歌。
她就是刚才哈维救起来的那个小女孩,她的妈妈是歌舞团里的一名舞者,团长说现在团里的小孩只有那个女孩,听说就是因为没有人陪她玩,所以今天才会跟着团长他们来到车站前。
「娜娜。」
老鼠叫住她,女孩立刻拾起头来停止唱歌。琦莉被充满警戒心的眼神盯着,不禁感到有点害怕,但是老鼠像是习惯似的,继续用轻松的口吻说:
「又在唱一些怪歌了。」
「……才不是怪歌呢,这是我朋友教我的。」
「哈哈!」对于女孩板着脸的回答,老鼠却是嗤之以鼻地笑着:「又来了,说什么『朋友』,妳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
「妳妈还真可怜,唯一的独生女却总是说些疯言疯语。」
「我才没有疯呢!」
咬牙切齿、不发一语的女孩突然间大叫。本来以为她要站起来,她却蹬了砂坑一脚,往这里冲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地经过琦莉等人面前,当她和老鼠擦身而过之时,就拿着铲子猛力捶打老鼠的胫骨前方。
「死老鼠!」
她对着边叫边跳的老鼠丢下这句话后,就跑向广场的另一头。
「妈的!死孩子!」
虽然隔着一层布偶装,但或许是女孩使用的「凶器」奏了效,他的拍档——熊,用一副受不了的语气对着单脚跳跃、还一边咂舌的老鼠说:「谁叫你要嘲笑她……」距离玩偶两人组不远处的琦莉,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她彷佛想打听什么似的,抬头望着哈维的脸。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还没说,对方就抢先一步让她把话吞回去。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伴随着微弱的噪声,收音机的喇叭里传来这样的低吟声。
至少比刚才那个小女孩还要低八度音,但旋律是相同的——应该说是更正确,这首歌的旋律可以听得更清楚。
「下士?」
一呼唤对方,收音机便停止了歌唱。
「原来你会唱那首歌?」
『嗯,那是首老歌。』下士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感觉得到琦莉意外地兴奋。下士带着些许悲伤的语气低声说道:『现在的学校都不教这首歌了,俺那个时代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首歌。是吧,哈维?』
「我不知道。」
正说得起劲时,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收音机似乎很扫兴地沉默了一阵子。
『……不可能不知道吧,每个人小时候至少都唱过一次。』
「我不知道,不可以吗?真是的。」
同样的事情一再提起,眼看哈维越来越不高兴,琦莉感到提心吊胆,担心两人又要吵架了。下士应该很了解哈维这种讨人厌的个性吧,因此不再多说什么。但他似乎仍无法释怀的样子,窸窸窣窣地发出一些噪声。
当晚哈维和团员们打牌时,仍然摆出平时那张扑克脸,并让人见识到他超好的赌运(哈维平时的好运可能都在牌桌上用完了),但却突然犯下愚蠢的错误,导致最后输了。而好久没看他打牌的琦莉,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后来她才知道,别人给她的马克杯里头香甜的饮料竟然是酒。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好像有谁在唱歌,听得出是天真烂漫的女孩声音,但又不像昨晚砂坑里的那个女孩。
之所以听得出唱得比昨晚的那个女孩好,是因为还有另一个声音,像是在协助她似的一起哼唱着。那是一个感觉有点低沉的浑厚男声。
九十年来不眠不休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刻划着爷爷的一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