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想法都没有。当时身为小孩子的我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强加给我的事。
对我而言唯一的救赎就是读书。
只需一个人便能沉浸在丰富的海洋当中。当时的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而我至今也都这么认为着。
读书能让我的心飞到另一个世界。使我得到救赎。
打开书本的话我就能变为他人。拥有别的境遇,能让我沉浸勳做梦都想不到的故事当中。心中的眼睛所看到故事的风景比起平常所看到的景色更为鲜艳。
我屏住呼吸,闭上双眼过着现实的生活,让心飞到另一个世界。通过书本,我学到了众多的知识。
那时,具体上来说应该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将我的心牢牢捕获的是C.S.路易斯的《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魔衣柜》。
衣橱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居住着太阳之兽,还有冬之魔女……我沉迷在了对那个世界的幻想。我毫不厌倦地对那个世界不断幻想着。
当然,实际上我也多次打开家里的橱柜。虽然我明白那里并没有异世界的入口。
每当打开书本,我就会觉得打开了假想的橱柜之门,让心飞到了那个世界。(路易斯有意识到这个“打开”的行为的类似性吗?)
我真正的栖身之地就在此,就在那想象力之门的内侧。
当被告知从明天起就要到东京去生活的时候,我紧紧地抱住了手上的书,然后将涌上心头的新酌恐怖的预感拼命地压制住。
我已经明白要发生的事。
站在讲台上,被充满兴趣的视线所包围,然后兴趣化为失望,最后我的周围就只被难受的气氛笼罩。
而且我也没想象过自己能做出抗议,也并不知道从那里逃离的大门。我只是死守那想象力内侧的特别场所。为了保护那个小小的领域,只能忍受从外部带来的痛苦。
拼命地忍耐,那就是9岁的我唯一的主要思想。
畏惧会因周围的环境增幅,而增幅后的畏惧会带给我更多负面影响。
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成不变,大概这样会持续到我死吧,所以不管在哪儿在哪种环境我都感受不到这是“自己的栖身之地”这样的想法。
当爸爸的老爷车到达参宫桥的新公寓时,我的眼神大概是忧郁的吧。
我在移动之时,并未欣赏窗外那流逝的景色。对于新的城市风景我并未抱有任何兴趣。
到头来,会让我体验到的总是同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只是从零再次开始而已。就像是被油漆重新涂过一样。我明白只是身体里隐隐作痛的痛楚,更加严重了。
我将头靠向车窗。
如果这种坚固透明的窗户能一直在我的周围建立起一道保护层就好了。
因此当车门打开之时,哐啷的开门声让我觉得十分地不吉利。
鞋底传来的停车场的沥青的触感以及寒冷空气之中刺骨的冷气,简直讨厌得不得了。
还有一星期左右新年即将开始了,又要独自一人前往陌生的地方了。
光是想象就让我胸口紧紧一绷。畏惧的毒素从胸口一直传到了指尖。
那时我在默然地思考死为何物。
这种事今后会持续下去,而我无法再继续活下去的这种想法在心中萌生了。
这并不是说我想去死。当然我也并未拥有自我了断生命的勇气。
继续体验这种心情的话,气力就会一点一点被吸走,然后身体逐渐衰弱,最后影子慢慢变得淡薄——直到自己如同雪花般突然消失。我只是拥有这样的幻想。
但那并不是令人讨厌的想法。呼吸与意识逐渐消失……要是能变成这样,那该多轻松啊。我幼稚的脑袋里正想着这样的辜。
然后我在这片土地上遇到了远野贵树君。
15
讲台的高度总能使我头晕。
明明只比地板高出数十厘米而已,但是那个景色却让我颤抖,心就像是掉到了谷底一样。
成群的目光朝向了我。一个个相貌不一的脸边变得扭曲,边朝我这边看过来。
在那些目光深处,表情的内层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我无法明白任何一个人的想法。
不知从哪传来了笑声,我的肩膀自然地缩紧。我将紧握的双手放到了胸口上。
发出吱吱般惨叫声的是黑板与粉笔的摩擦声。我害怕得回过了头去。
笑声变得很清晰,我也越来越感到坐立不安。黑板上用粉笔竖着写着“篠原明里”这四个字,写完的老师将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将我面朝向教室。手的触感越发地令我感到紧张。
这是今天开始要跟大家一起学习的篠原明里。大家要跟她好好相处。
女老师这样说完,然后催促我跟大家打招呼。我一边行礼一边说请大家多多关照,声音变样,教室里一下子就议论纷纷的嘈杂起来。
有人说了句“奇怪的名字”,教室里又被炸开似的笑声包围。
我在转学的各个地方,常常会被这么说,这让我自己也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