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辞呈,已经递上去了。
还有一个月,只要处理好郡些不需要进展的工作和被要求做的无聊的业务,就和这个公司再也没有关系了。
也没什么想感慨的。
只是觉得,已经不行了。
贵树的体重被裹在身上的疲劳所加重。就连到中野坡上的自己家,都想要乘出租车了。但看到在出租车站排着的大队,他0.2秒就放弃了。
圈内的内线都已经停运了。贵树决定步行。穿梭在新宿的高层建筑之间行走,也不是很讨厌。
穿过隧道般的新宿西口通道,被夜晚似乎有些潮湿的冰冷的室外空气包裹住了。
将车道和人行道分开的街道树,被用青白色的彩灯装饰着。
到圣诞的季节了。贵树并不是很喜欢圣诞节。
但是,树被好像被雪花一样的、细细的光粒照着,根据远近法笔直地排列着,还真是好看。疲惫不堪的心,有种放松了的感觉。
贵树手插在兜里,走着。
皮鞋敲击在地面上嗒嗒作响。在西新宿空荡荡的整个高层建筑街上,能感到鞋子的声音响彻四方。
路过住友建筑的时候,口袋中响起小小的铃声。
手机的震动,磨蹭着神经,贵树停了下来。
戴着手套的手,取出了有些掉漆的Willcom手机。风在吹。在口袋中暖着的手,被风隔着手套又吹凉了。
打开翻盖的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
水野理纱。
贵树轻轻抬起头,看着好似被削去了棱角的三角柱。
抬头望向那里的天空。
簌簌地,白色的东西在飞舞。
开始下雪了。
非常细小的站不住的雪。
落在外套肩膀边上的,尘埃一般的雪粒,马上就消失掉了。
看上去,就好像从寄生在高层窗户上的几个光点产生下落的一样。
震动的声音仍然低低地继续着。
无法接起理纱的电话。
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手指。
理纱,找喜欢你。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明明是这样想的啊。
贵树自己问自己。
为什么我如此地无力昵。
在这里安定下来的力量。
为某人认真考虑的力量。
爱某人的力量。
能够将某人的痛苦稍微分担在自己肩膀一些的力量。
为什么没有呢。
什么火箭啊。
简直就像是没有引擎的车子。
只能下坡而已。
要说功劳的话。
也应该是在坡顶上吧。
我的时间,到底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擅自迎来了姐姐。
那姐姐随着时间,慢慢地跑到了让人轻视的岔路上去了呢。
11
昨晚,梦到了从前的事。
明里和他都还只是孩子。
一定是因为昨天找到那封信的关系。
在两毛线的电车里,除了明里没有任何人。就这样坐着,伸着腰也看不到包厢边上伸出来的人脑袋。
这个时间,总是这样的。
除了早晚的上下班时间,很少见乘车的人。
电车向小山站方向行驶,慢慢地跑着。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慢,因为景色的移动很慢,所以有这样的感觉。
被雪覆盖的水田,一边变化着微妙的角度,一边向后移去。
中学和高中的六年间,明里一直乘坐这条线路去上学。
看惯了的景色、看惯了的车辆,但是还是感觉有不一样,是自己的心情和那个时候已经不同了吧。
在这被固定的硬梆梆的座位上坐久了,姿势就会僵硬。所以身体便向窗户一边靠过去。窗玻璃被呼吸变得模糊。
所谓懒洋洋,也就是这种心情吧。
叹一口气,想用手拄着脸,指甲一碰到脸,脸上便感觉到了戒指上的石头。
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心神不宁的感觉啊。明里想。
结婚,总觉好奇怪。
自己心神不宁,周围的人也心神不宁。
不如说比起本人,父母更加手忙脚乱。
只是回到老家整理东西的,完事以后就回东京。明明只是这点事而已,父母却像一件多大的事一样,一直送到车站。
在岩舟站的月台,下着雪,候车室的屋顶悬着冰柱。
周围广阔的田地被染上了雪景。
父母二人都上了岁数,大该经不起寒冷。所以说只要目送就好了,可偏偏都跟到了这里。穿过无人的检票口,一直送到了月台。
明里在东京一个人生活,已经将近十年了。
这样的明里回到东京,只是这样而已,可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就是不让事情只是这样。
“待到正月多好。”
母亲不舍地说。
“嗯……但是还有各种准备。”明里说。
“是啊。给他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