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触及干也的喉咙,或许是被雨淋湿的关系,少女看来仿佛在哭泣。
她面无表情。
那宛若面具般的哭泣脸孔是这般可怕,也这般悲哀。
「黑桐,你说话啊。」
式这么开口。
她是要听听他的遗言吧。
「我……不想……死——」
他的声音在颤抖,回答也不知是否是对式而发。
他说话的对象并非式,应该是此刻来袭的死亡吧。
式露出微笑。
「我想杀你。」
那是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场景转换。
空之境界/序
一九九八年六月。
我进入橙子小姐的事务所就职,顺利完成第一件工作。
说是这么说,我所做的事就类似橙子小姐的秘书,只是和律师讨论如何处理契约上的手续而已。
虽然无法独力承担重任让我有些不满,但我自己最清楚,没读完大学就休学的我还不能独当一面。
「干也,今天不是你去医院探病的日子吗?」
「是啊,我下班之后就会过去。」
「你可以早点离开,反正工作也都做完了。」
戴上眼镜的橙子小姐会变得非常亲切。今天就是这么一个幸运日,她本人据说也刚完成一件案子,正在擦拭爱车的方向盘。
「那我出去一趟,大概两个钟头就会回来。」
「记得带礼物回来喔。」
我转身背对轻轻挥手的橙子小姐,离开事务所。
每个星期六下午,我都会去探望她。去探望自从那一夜,就再也无法说话的两仪式。
我不晓得她有着怎样的痛苦,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懂她为什么想要杀我。
但是,式在最后露出的那个如梦似幻的笑容,已足以说明一切。
就像学人所说的一样,黑桐干也早已为两仪式痴狂了。光是差点死在她手中一次,还不足以让我恢复正常。
一直在病房中沉睡的式,仍保持当时的模样。
我想起最后那一天放学后,伫立在夕阳之中的式。
在仿佛火焰燃烧般的黄昏时分,式问我,她到底有什么值得我这样相信。
我重复了当时的回答。
……并没有根据,但是,我还是会一直相信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一直相信你——
那是个多么不成熟的答案。
尽管这决定并没有根据,其实是有的。
她不会杀害任何人,这点我敢保证。
因为她清楚杀人有多痛。既是被害者亦是加害者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多么悲伤的事。
所以我选择相信,相信不会伤人的式与浑身是伤的织。
——相信那个好像随时都会受伤,看来岌岌可危,从未吐露真心的……名叫两仪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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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的棋子有三颗。
依附死亡而飘浮的双重身体者。
接触死亡而获得快感的不适应存在者。逃避死亡而衍生自我的起源觉醒者。
他们将互相纠缠,并于相克螺旋等待。
小时候,有一次玩扮家家酒,我把手掌割伤了。
因为在借来的东西、仿制品、模型……
这些迷你版的煮菜道具里,掺杂了一把真的刀子。
我拿起那柄有漂亮雕饰的小刀玩要,不知不觉在指缝间割出很深的伤口。
掌心沾满血迹的我回到母亲身边,记得她在骂过我之后掉了眼泪,还温柔地拥抱我。
很痛吧?母亲说道。
那些话的意思我听不太懂,但是我很高兴能被人抱在怀里,和母亲一起哭泣。
藤乃,等伤口痊愈就不会再痛了——
妈妈边替我包上白色的绷带边告诉我。
这句话的意思我还是听不懂。
因为我从没有感觉过痛。
/痛觉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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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来的介绍信很罕见啊。」
与白袍很相衬的中年教授露出有如爬虫类的笑容,与我握手。
「喔,你对超能力感兴趣吗?」
「不,我只是想了解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就叫感兴趣啊,也罢。喔,用名片代替介绍信还真有她的风格。她在我的学生里是特别出类拔萃的一个,我很中意她。我这里能派上用场的家伙也越来越少了,缺少人才真让人头疼。」
「那个,我是想请教关于超能力的事。」
「对对对,不过,超能力也有种类之分喔。我们这边没进行专门的检测,不知道能不能当作参考。这门学术很遭人忌讳,在日本只有屈指可数的研究设施以黑箱作业的方式进行研究,我也没有详细资料。嗯,据说最近这三年来成果已经提升到相当实用化的水准,不过也很难讲。毕竟这种能力,必须从一出生时就有所突破啊。」
「关于超能力的区别就不必说明了,大概是念动力。我想问的是,人类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