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替紧抓着唯一求生稻草不放的自己做个了断。
我踏着铛铛作响的铁梯,走到位于二楼角落的公寓门口。
我今天早上离开时还插在信箱里的报纸不见踪影,两仪大概回来过一趟。我敲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看吧,果然没人。」
我准备离去时,试着转动门把。
——动了。
房门毫无阻碍地打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我的手仍放在门把上,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我该不会就这么站上好几个小时吧?刚浮现这念头——身体己滑进门缝之间,潜入室内。
我吞了口口水。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我竟会这么做!
虽然我自认是个罪犯,却讨厌犯罪的行径。打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厌恶卑鄙的行为。明明厌恶犯罪,我居然继杀人之后又入侵民宅——不,这是不可抗力,而且那家伙不也说过「想住我家随你住」吗!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我边在内心支离破碎地找藉口边往前走,从玄关踏上走廊,从走廊进入起居室。
没开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中喘着气,蹑手蹑脚地前进。可恶,这下子真的要变成小偷了。电灯,开电灯啊。都是周遭太黑,我才会行迹可疑起来。啊,不过开关在哪里?
我摸索着墙壁寻找电灯开关。
此时——玄关传来开门声。
两仪回来了。我还来不及做好准备,屋主已点了灯并拉开房门。
她打开门,露出茫然的眼神注视着入侵民宅的我。
「——怎么,你今天也来啦?干嘛连灯也不开。」
两仪就像责备同学般冷冷地说完后,关上房门脱掉皮夹克。她直接坐在床边,把手伸进拎回来的便利商店购物袋里掏来掏去。
「要吃吗?我讨厌吃冰品。」
她扔了两盒冰淇淋过来,是哈根达斯的草莓口味。她为何不介意我这个入侵者是个谜,为何跑去买自己讨厌的食物也是个谜团。
我以双手托住冰凉的冰淇淋杯,动员所有的理性。
这女人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她明知我杀了人……虽然不知道她相信了几分……却提供自己的房间给我藏身,难道这家伙也是警察追捕的对象……?
「……喂,你是什么危险人物吗?」
哈哈哈哈!听到我将自己的事扔在一边这么问,和服少女放声大笑。
「你这人真怪。喔——危险、危险人物啊!这形容挺贴切的,正合我意!」
两仪认真地大笑,一头没有剪齐的黑发摇得凌乱不堪,在我看来真的只像是危险人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嗯,没错。像我这么危险的人物,这附近一带可没有第二个。不过你也很危险吧?所以我是怎样都无所谓吧?你想说的话只有这些?」
和服少女抿嘴一笑,抬头望着我……她的面容透出一股脆弱的沉静,有如获得新玩具的小孩子。「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你叫我帮忙的吗?我只是没别的事要做,就帮了你。你没有地方睡觉对吧?可以暂时待在这里,反正干也最近都不会过来。」
……因为没别的事要做,就帮了我?
这算什么东西,有这么可笑的理由吗?我的脑筋确实不正常,但还没坏到会相信这种蠢话的程度。为了证明这点,我至少也要看穿这家伙有没有撒谎。
我瞪着和服少女。她完全不在乎我的目光但并非视而不见,只是摆出堂堂自若的态度。
——不敢相信。真令人头疼,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两仪这番话全出自真心。
难道说,这个人不需要一般的理由?这名少女可能没想过比如我们是朋友、有钱可赚之类简单易懂的连系。
「你是说真的吗?明明没有任何回报,却愿意藏匿我这种可疑的家伙?你该不会有嗑什么药吧?」
「你很失礼耶。我讨厌药物、人很正常,也不会向警方告密。如果你希望我通知警方的话,我是会做啦。」
没错,我也不担心她会告密。无论如何,我都想像不出来这家伙连络警察的场面。我担心的是更基本的问题。
「拜托……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耶。让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来家里过夜,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我是问你不在乎吗!」
「咦?男人想找女人上床的话,不是会去别的地方过夜吗?」
当她一脸愣愣地回答,我哑口无言。
「我想说的是——」
「真罗嗦。要是不喜欢待在这,你去找其他藏身之处不就行了?何必特地看我的脸色。」
少女断然驳斥我,手又伸进塑胶袋里掏出番茄三明治……她似乎真的没把我放在眼哩。
「那我就睡在这里了,你没意见吧!」
我气得大吼,两仪却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没意见,如果嫌你碍事我会直说。」
她大口大口咬着三明治回答,让我不禁全身无力地坐在地上。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