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口红般红润。与其说是黑道组长,倒像是在公园长椅上念书的斯文人——白皙的男性。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
听到洒门脱口而出的低吼声,银一却不为所动。
「到底谁才不知羞耻——父亲。」
被打的脸颊内侧似乎也受伤,银一吐掉混着血的口水,愤恨地瞪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眼神像是在看憎恨的仇敌一般。
「杀死乱命的预告信是你寄的吧!她又没对不起你!若她死掉的话反而麻烦不是吗——对你来说!」
「………」
洒门不为所动。只是气愤地发出啧声,愤怒至极的表情。
「呵。」
但这副凶狠模样立刻一改,并轻蔑地哼笑。
「你说若她死了我也很麻烦?也是啦,是会很麻烦……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晓得你很尊敬让黄樱一门丢脸的家伙——别担心,谁也杀不死那家伙。」
洒门敷衍着态度认真的银一。
「倒是——」
触怒银一的一句话。
「若有杀死那怪物的方法……我还想听听呢。」
气氛骤变。
银一的双眸——发出道迈人士般的冷冽光芒。
「怪物……」
周围的黑道与吊唁人士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谁也无法阻止。葬礼场地禁止刀光剑影,杀意高涨的黑道头与独生子的气势,浓烈到使人无法随意靠近。
「你竟然说乱命是怪物!」
听到银一的低喃,洒门连一根眉毛都没动。
「杀不死的生物会是人类吗?」
「乱命是人类!人类女孩子!」
银一。
银一哥哥——
幼小的千子胸口一阵刺痛。这是当然的,虽然没有任何改变。或许对千子而言,她不想看到银一因乱命受到侮辱而发怒的模样吧。体认到这个事实就觉得好寂寞……好不甘心。
拯救自己内心的人。
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然而,千子却不在他的世界里。现在的银一满脑子都在想乱命的事。了解到这个就感到格外、格外难受……
「预告信上写着『犯人是Milk』啊。」
银一讨打似的走近自己的父亲。
「听到你刚刚的话,我更加确信……犯人就是你吧!Milk——父亲,也就是父亲的意思!你又要把……乱命,把乱命姊——!」
好难过。
真的好难过。
银一应该是很温柔的人才对,因为他安慰哭泣的千子。没有跟他一样的人。一直觉得自己孤孤单单,原以为永远都得不到救赎,是他解救了自己。千子真的好开心。
因此。
因此——
让这温柔的银一不得不发怒的现实,令她觉得实在好悲伤。
「呜呜呜……」
幼小的千子无力打破现实。
由于觉得难过而忍不住哭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豆大的泪水浙沥漳啦掉下来,仰头看着互相瞪视的父子,露出嚎啕大哭的脸。仪式场地中所有人全都看向千子。姬宫本家,好歹算是一族的女儿——正在哭泣。在姬宫的土地也就是这间别墅,这是最必须优先解泱的事情。
「她、她是姬宫家的……」
洒门立刻回过神来,尴尬地弯下腰想要逗她开心。但千子迅速逃开、紧黏在银一脚边。她并不是在寻求安慰——只是想缓和银一恐怖的表情,平息他的怒气。
「……」
银一的怒气仍未消弭,但毕竟是个温柔的人,他抱起抽抽噎噎的千子,小声地道歉:
「对不起哦千子……很害怕吧。」
这句话,以及生硬的笑容。
瞬间止住了千子的泪水。
不可思议的人。
宛如天使般的——人。
「大笨蛋。弄哭人家才道歉,太晚了!」
天使的背后传来鬼的声音。
仪式场地的入口。穿过因畏惧黑道父子间的冲突,远远围观的吊唁者之间——随着锵啦锵啦、锵啦锵啦的锁链声,少女现身。
外面的光瞬间反射胸前的念珠,闪了一下。
被枷锁束缚应该很难行走吧,走路晃来晃去还一直摔倒,但仍重新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手脚铐着枷锁又拖着链条的模样很柔弱,然而——身上散发着只要枷锁一解开立刻会发狂般的危险气息。
「乱命……」
洒门的反应很大,拭着冷汗并后退。
像个恶作剧的小孩般对怯懦的洒门笑了笑后,不死少女大声说:
「喂洒门,你好吗?老娘可不太好哦——手脚因为被某人铐起来,碍手碍脚的,每一步都走得好辛苦啊!」
鬼挖苦地说,而背后的姊姊也跟着走出来。
乱命对装扮得高贵华丽的少女——姬宫百万子抱怨说:
「百万子……若你背我来不就轻松多了?」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