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挂川的旅社经三里二十町就是金谷,相望一里则是岛田。流经其间的大井川,将远江与竣河分割开来。从
岛田再经过二里八町,便可抵达藤枝。
藤枝虽然位于山间,不过却有一条长达半里以上的旅宿街。
街的两旁都是旅舍。从这里略微往北的小高地里,有一座已经破败的古寺。古寺其实离高地下面的旅舍很近
但是由于掩映在茂密的树丛之中,所以从旅舍的庭院望去,却不容易发现这座古寺。仔细看的话——现在虽然
已经是深夜,町人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独这座本该荒无人烟的古寺,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影。
不过,随着夜雾的弥漫,这盏灯也逐渐变的模糊,暗淡了下去。浓雾中,可以依稀看到在一只已经裂开的的
经桌上,插着一根很大的蜡烛,烛泪不停的洒落到积满灰尘的桌面。旁边的寺柱上,捆着一个全裸的女人,形
如大字,一根粗圆的绳索穿过她手腕和双足,紧紧地系在圆柱后面。
在这个女人雪白乳房的下面,刻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借着摇曳的烛光,可以发现那是些闪闪发光的银字。最
上面仿佛是个“伊”字,乳房般大小;往下,则是一个稍稍扁一些的“加”字——
这女子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但全身却在痛苦的扭动着,不时因为痉挛而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
“阳炎!”
离她相距三米的地方,响起了一个人刺耳的嘲笑声:
“弦之介大人怎么还不来呢?”
说话的人是药师寺天膳,原来他就坐在这个古寺的正殿的暗处,独自拿着个酒盅,一边微笑,一边看着痛苦
不堪的阳炎。
“虽说弦之介已经瞎了,但是也应该对我立下的告示有所耳闻——我告诉他我正在折磨你,然后将在明天砍
下你的脑袋,但弦之介却没有发现。甲贺卍谷的首领,明知部下的性命危在旦夕,居然也不出手相救,哼,真
是个胆小鬼。”
药师寺天膳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对着阳炎的腹部,从口中喷射出某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他每喷一次,阳
炎的身体就随之抽搐扭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哼哼,这下知道伊贺的厉害了吧。看着你那又白又嫩的细腰,我可真想把你抱在怀里。不过,又不行。如
果靠近你的话,我就得和这个世界永别了说起来,前天在浜松的时候,你确实让我大吃了一惊。虽然我
一直很想知道你的忍术,却没有想到,你的气息居然会变成杀人的毒气。即便是我天膳,也完完全全中了你的
招术”
然而,阳炎的心中的惊异,恐怕比天膳还要多出数倍。浜松的那天夜里,本来已经断气的天膳,起死回生,
装作如月左卫门试图欺骗自己。纵然自己使用妖唇蛇息再次击败了天膳,为了防范还切断了他的颈动脉,而天
膳竟然再次活了过来——
当阳炎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不死的忍者,为时已晚。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完全杀死天膳?不要说自己身陷
囹圄,就算是获得了自由,想要杀死药师寺天膳,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了,己方的如月左卫门就死在了
药师寺天膳的手上。即使是拥有泥死假面这样精妙忍术的左卫门,遇到药师寺天膳这样的对手其下场也只能是
被对方杀死。阳炎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不仅是自己,甚至整个甲贺一族都败局已定,对于从来不知道失
败为何物的甲贺卍谷的女忍者阳炎来说,比起肉体的痛楚,这才是最大的打击——
天膳又饮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虽然你死到临头,我倒是更希望能够像前天那样,好好地爱抚你一番。我虽然不像胧大人,但锷隐和卍谷
之战到了这步,居然令我感到有点厌倦。若不是长在两派之争,我倒宁可躺在你怀里,再死上一次二次,也是
值得的呐!”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嘴,“噗”的喷出一条银线。披头散发的阳炎就像一只白色的虾米,身体痛苦地想要弯
曲,却因为被捆成了大字形而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抬起下颚——
“快、快杀了我吧!”
“哦,虽然非常可惜,可是如你所愿,一定会杀了你。不过,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我要折磨你,一直到
天亮——不会让你活到明天。明天就抵达骏府了。从这藤枝到骏府,只剩下五里半的距离,就算中间隔着宇津
谷和安倍川,傍晚也定可到达。在此之前,伊贺必须把甲贺的余孽消灭干净。你的名字,当然也要从人名帖里
消失。”
一根银线从药师寺天膳的口中射出。阳炎的腹部的“加”字下面,逐渐现出一个“月”。
“今夜,还有明天——如果甲贺弦之介还不出现的话,我就禀告大御所大人,说弦之介已经因为畏惧而潜逃
不过,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