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手势。
「理由有两个。」
「两个?」
「第一个理由,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要努力活下去。」
「努力活下去……?」
「现在有人想要我的命,虽然莲丈老爷出自好意派林小姐到身边保护我,但是我什么都没做,明明有可能会被杀掉,我却完全没有动作,这就和自杀一样吧?所以我才会雇用你。」
「原来如此……」
「反正都要雇用保镖,早知道就找个像凯文科斯纳的帅哥,不过没鱼虾也好,我就勉强妥协找你当保镖啰。」
「……那真是多谢。」
真九郎只能以敷衍的笑容回应。
「那另外一个理由是什么?」
「那个下次再讲吧。」
理津突然把话题岔开,再度发起牢骚。
她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真九郎放弃挣扎,并且开始啜饮第四杯咖啡,就在理津挥动红茶的汤匙愤慨地说着「最近的综艺节目有多无聊」的时候,护士刚好过来叫她接受上午的检查,理津只好一脸不悦地挥手赶走护士,并且从椅子上站起身,或许已经看惯她的态度,因此那位护士只能以苦笑做为回应。
「好吧!你等一下再听我说喔!」
穿着拖鞋的理津发出啪答作响的脚步声走出咖啡厅,她的脚步非常轻盈,根本不像是住院八年的人,虽然真九郎不好意思当面问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却忍不住有点怀疑。
为了调整心情,真九郎呼叫店员再点杯咖啡。
真九郎环视咖啡厅内,发现里面只有几位老人而已,有人拿着茶杯不动,也有人一直盯着放在店内角落的液晶电视,还有人默默地动着筷子用餐等等。
真九郎这时终于了解,这里完全没有可以和理津聊天的对象。
就算这里的设备十分齐全,理津会有压力也是无可厚非。
店员替真九郎倒入新的咖啡,真九郎喝了一半后便望向液晶电视,有位女性气象播报员正在播报天气——这周的天气皆为阴天,但是星期日有可能会转为晴天。
星期日,那天刚好是紫的教学观摩日。
那家伙还在生气吗……?
真九郎回想起紫哭泣的表情及责备他的眼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九郎根本没想到紫会对这件事这么生气,更没想到她会哭,仔细想想,这也是真九郎首次让紫流下眼泪。
不就只是小孩子哭而已,就只是小孩子生生气而已。
真九郎却没办法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就连真九郎本人都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完全无法以随便的心态面对紫,自己总是以认真的一面对待她。
小孩子不懂如何抑制感情,因此会毫无虚假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情,只要高兴就会露出笑容,难过就会哭泣,所以小孩子会哭就是真的很难过,这也代表孩子心中有想要以哭传达的心事,而这些心事只能用哭表达出来。
紫则是以全身表达出她的愤怒以及难过。
真九郎应该要接受这一切。
即使如此,真九郎还是没有好好地跟那孩子道别而来到这里。
只要一想起紫哭泣的脸,脑中就会无法淡忘紫的悲伤表情。
难不成要强忍着这份罪恶感迎战《断头台》及《大脚》吗?
自己说不定会死掉,如果就这样跟那孩子以吵架收场,一定会留下遗憾。
真九郎看向墙上的时钟,开始盘算从这里到小学的所需时间。
现在还来得及。
真九郎想要暂时离开这里。
于是他向林倩心征求许可。
「随便你。」
「……可以吗?」
真九郎有点出乎意料,林倩心则是冷淡地回应:「就算你不在,对战力根本没有影响。」或许对近卫队而言,真九郎只是多余的吧。
接下来,真九郎向正在病房接受检查的理津征求许可,虽然在门前被护士阻止,不过从里面传来理津「没关系,让他进来」的声音后,真九郎便打开门。房内摆着数台比真九郎还要高大的仪器,病床则是拉上厚重的帘幕层层包围,从外面看不见躺在里面的理津。仪器上的管子全都集中到病床上,应该是接到理津的身上吧?
真九郎说明来意后,理津的声音便从床上传了出来。
「是很重要的事吗?」
「没错,所以……」
「是出去见人吗?」
「是的。」
「对你来说,那个人很特别吗?」
特别。九凤院紫在红真九郎的心中是个特别的人吗?
至少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个孩子能够轻易地牵动真九郎的心情,在这个世上就只有她能这么做。
「没错,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当真九郎如此回答,理津便保持沉默,仪器运转的声音在病房内四处回荡,这些声音仿佛正在侵入皮肤的深处似地,只要一直听着这些令人讨厌的声音,似乎连内脏都会变得非常烦躁不安。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