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骑场先生,拜托你!请让我和紫说话!」
「请您回去。」
「拜托你!」
骑场并没有回应,真九郎不假思索地抓住骑场的肩膀,骑场却不为所动。
手上传来宛如岩石般的重量感。
「红先生,请您回去吧。」
真九郎在静静地低着头的骑场面前握紧拳头。
即使望向车子,也看不见坐在毛玻璃另一头的紫。
干脆尽全力打倒骑场吧……
但是,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将紫从车里硬拉出来,然后该说什么呢?
现在的我能说些什么?
该道歉呢?还是说明理由呢?这种时候,究竟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骑场坐上驾驶座,静静地开动车子,看着车子远去的真九郎终于发现到一件事。
原来自己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了。
什么都不想地发呆,时间还是会不停流逝。
随着电车摇摆的真九郎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刚刚那件事已经经过三小时以上,和此分开已经度过三小时,被紫拒绝已经过了三小时。即使没什么在动脑,真九郎依然坐上电车前往工作地点,看来自己只剩下对工作的热情,要是连这个都失去的话,自己的存在意义也会跟着消失不见。
一对感情融洽的母子坐在真九郎的对面,小男孩好像在幼稚园里碰到愉快的事,因此一直夹杂着各种姿势和手势与母亲说话,当母亲笑着抚摸他的头后,小男孩也跟着露出笑容。真九郎很清楚那名小男孩的心情,他知道小男孩现在有多么高兴,却不懂青春期小孩的心情。真九郎无法理解因厌烦父母亲的干涉进而反抗的情绪,因为真九郎踏入青春期前就已经失去家人,因此真九郎只能理解年幼小孩的心情。那时的真九郎不论是吊单杆、跑步或是翻筋斗,总是希望爸妈能一直看着自己,真九郎并非想要得到称赞,只是单纯地希望双打能够看着自己。只要父母亲看着自己,就会让他倍感安心而且觉得很高兴;只要看着自己的爸妈开怀地露出笑容,他就能感受到彼此间的羁绊,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而抛掉心中的不安感,因此真九郎一直都很喜欢学校举办教学观摩。
但是……
那个深埋在心里的讨厌回忆再度苏醒。
当时真九郎还寄住在银子家,在美国遇上恐怖分子而失去家人的真九郎回到日本后,周遭的人都对他投以好奇的眼光,面对许久未出现在教室里的真九郎,大家不停地询问他:「那时候有什么感觉?」「是怎么爆炸的?」「你是怎么得救的?」「现场有很多尸体吗?」「尸体会很臭吗?」「你受到什么伤?」「真九郎,让我们看看伤口啦!跟我们说嘛!」
对幼小的孩子来说,国外发生的事件都像是虚构的连续剧般没有真实感,真九郎则是完全不回答问题,他觉得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因此全部当作耳边风,但是也有做不到的时候。事情发生在教学观摩的当天,到学校上课的真九郎很快就坐在位子上,一如往常默默地望着前方。对他来说,站在教室后方的家长们跟他毫无关系,吵闹不已的同学们也是一样。
真九郎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出来的,就在课堂尚未开始前,虽然声音很小,不过真九郎听到有个正在闲话家常的家长开口说道:
那就是从恐怖事件中生还的孩子吗?
真九郎感觉到家长们的视线同时集中到自己身上,即使如此,他还是望着前方不动,因为他根本不想管任何事。如果银子在现场的话,她可能会气得站起来回话,但是当时的真九郎和银子不同班。看到真九郎宛如雕像般闻风不动,班上几个男生便一起围在他的身边,他们似乎因为教学观摩而特别兴奋,只见其中一个男生踢了真九郎的桌子一脚,并且叫出:「喂!幽灵!」幽灵是真九郎的绰号,面对所有问题皆不予回答的真九郎,班上同学们都是这么称呼他。男生们持续一边叫嚣:「没有人来看你吗?」「你在发什么呆啊!快说话啦!」一边踢着桌子,拉住真九郎的头发并且拍打他的头,真九郎依旧不发一语,最后身材壮硕的男生便走到真九郎的面前,刚开始称呼真九郎为「幽灵」的人就是他,他是个只要不高兴就会拿真九郎出气的男生。「幽灵,我拿个好东西给你看。」那个男生说完后,就翻开一本周刊杂志给真九郎看,眼前的报导大大地写着『禁忌照片大公开!』几个大字,下面则是印有好几张黑白照片,那是恐怖事件中被害者被埋在石堆下的照片。「恶~~有够畸形!」「别这样啦!好恶心喔!」「都被压得乱七八糟啰~~」那个男生完全不理会皱眉的同学们,将周刊杂志放在真九郎的桌上,并且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他:「你看,这是不是你爸爸妈妈?」照片中有块巨大的水泥瓦砾,从缝隙中可以看到部分上半身及左手臂,照片旁并没有任何解说。那个男生也许只是任意指张照片随口说说,不过真九郎仍然记得家人当天穿的衣服,他曾经看过尸体手上戴的手表,真九郎确定那个人就是母亲。「既然没有人会来看你,你就拿着这张照片吧!听到没?」那个男生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