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变得越来越重。我每走上一阶楼梯,膝盖便颤抖不已。
但是只剩我有办法背她。两个少年被休伊击中,伤口不断出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另一位少女则是受到惊吓,一直哭个不停。如果我不背的话,就只能把丽丢下。
我不知道无力趴在我背上的丽,究竟是还活着,或是早已死去。每往上爬一阶,她的黑发就轻轻晃动。巧克力色的光滑肌肤也逐渐失去健康色彩——
就这样不断往上爬,我们终于来到甲板。
天色已逐渐亮起。
昨夜在船尾甲板上,因为周遭被深深的黑暗包围,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黎明的光线,从东方的天空照亮甲板,从灰色海面打来波浪,平静地接近又后退。我以颤抖的双脚,一步一步前进,来到无线电室。
打开门……
缭绕在房间的天花板附近的白烟,如同雾气般遮蔽视线。
当我们浑身是血地进入房间时,原来在房间里的九个成年男子一起回头。
有人正在玩纸牌、有人抽着雪茄、有人正在阅读文件。
雪茄的白烟冉冉升到天花板。
男人们看见我们,个个目瞪口呆。
然后一起喊道:
“是哪个国家!”
“说出你们的国籍!死的又是哪些人!”
“很好,这家伙是苏瓦尔人!同盟国的在哪里!?”
他们抓住我们的肩膀,粗暴地用力摇晃。
手持白兰地酒杯的男子站起身来。在这群男人当中,他看起来是比较年轻的。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吧……抓住中年绅士的手臂:
“算了、算了,先慰劳一下他们吧。”
“莫里斯……”
“来吧。”
被称为莫里斯的男子,俯视着呆呆的我们,举起两手“啪啪啪……”开始拍手。
“勇敢的野兔,欢迎你们!”
男人们也附和着他,开始拍手。
那种笑容、笑容、笑容……
简直就是疯了。
——我无力挡住背上的丽,害她滑到地上。我叫了声“丽……!”马上蹲下,只见一个男人俯视着我——
凝视丽的黑发与巧克力色肌肤。
用鼻子哼了一声——
“阿拉伯吗?”
然后用脚轻踢倒在地上的丽。
我发出叫声。
可丽一动不动,说不定真的死了……
我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先前想还给她的心型项坠,不禁流下眼泪。
那群男人远远看着我们。
“英国活着吧。”
“当然。那家伙是‘猎犬’,活着回来了。”
“还有,这是……法国、意大利、美国……以及苏瓦尔。”
他们面对面互相点头。
——房间里还有个奇怪的人。她坐在轮椅上,用红色亚麻布盖住头部。满布皱纹的皮肤,挡住半个眼眸。
是个老女人。
她的前方放着银壶、铜壶和玻璃壶,满是皱纹的手中,握着一面闪着金光的镜子。
“一个青年即将送命……”
极为低沉的声音。
男人们回头对着老婆婆——
“罗克萨努大人!”
“他的死将是全部的开始。
世界将成为石头开始转动。”
房间内鸦雀无声。
罗克萨努婆婆大叫:
“按照预言去做!这样一来,这个国家将会越来越富强!”
“是……”
男人们低下头。
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只能呆站在一旁。
(预言……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最后老婆婆摇摇头,以粗哑的声音笑着宣布:
“‘野兔赛跑’到此结束,立刻沉掉箱子,然后把‘野兔’养肥!”
第六章请不要放手
1
朱莉在警察局的房间内,结束她漫长的独白。
房间回归寂静无声。
维多利加与德.布洛瓦警官手里拿着的陶制烟斗,两缕细细的白烟,袅袅上升到天花板。
没有任何人说话。最后朱莉以低沉的声音说:
“……我一直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感到十分痛苦。不过,维多利加,你这位小侦探应该知道吧?”
一弥抬起头,看到朱莉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盯着维多利加。
一弥看了一眼维多利加的侧脸。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已经将混沌重新拼凑,正在思考如何将它语言化。
德.布洛瓦警官则是一副这些内容已经超过脑容量的模样,以空虚的眼神盯着窗外的飞鸟。窗口的朝阳照在尖锐的金发上,闪耀着淡淡金色。心不在焉的警官手中拿着烟斗,白色烟雾像恶作剧般缓缓飘散。
维多利加慎重、缓慢的开口:
“就我推测,恐怕是——大规模的占卜吧。”
“……占卜!?”
朱莉大叫。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