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
一弥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来,丢下教科书、铅笔就站起身。
小心翼翼朝着窗边的粗壮树枝伸出手。虽然并不擅长爬树,但是小时候经常被没有恶意的粗心哥哥,笑着放在树上不管,或是丢进河里载浮载沉。并不是哥哥们故意找麻烦,只是他们认为男孩子理应喜欢爬树或是到河边玩,虽然行动粗暴了点,其实只是单纯希望年幼的弟弟玩得快乐……
发挥当时被硬逼着学会的技巧,一弥灵巧爬上树干,往下攀降。
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真是世间之谜呀……在月光下移动的衣箱!)
打算把这件事送给怪异的朋友维多利加。
一弥沿着树枝一步一步往下,最后的两公尺虽然有些害怕,还是咬紧牙根往下跳。
啪沙——!
树枝摇晃发出巨大声响。
一弥起身横越草地,小心翼翼避免发出脚步声,慢慢接近阴暗的小径。
衣箱依旧“蹬……蹬……”地,虽然动作不大,但却朝着某个方向持续移动。
一弥开始感到有点期待。想到发现这个谜,便可以爬上图书馆告诉维多利加,便觉得充满期待,跃跃欲试。
然而……
一弥原本打算绕到衣箱的后方看个清楚,可是就在他改变角度,看到衣箱后方的东西之后,脸上诧异的表情更加夸张——最后转为放弃的表情。
从衣箱的后面……
随着移动,蹬……蹬……出现的是……
一双小巧的脚。
脚上穿着饰有蕾丝的皮鞋。豪华洋装裙裾的流苏,随着每个动作轻盈摇晃。装饰在帽子上的天鹅绒缎带,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动。
该不会是维多利加吧?
但是……
“……你在做什么呀?”
一弥在草地上朝着远方的小径拉开嗓门大喊。
蹬……蹬…………
衣箱的动作随之停止。
突然听到男孩子的声音,维多利加吃了一惊。一弥再看清楚衣箱的后方,才发现她用两只小手攀着巨大的衣箱,慢慢地拖动。
维多利加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所以一弥便跑过草地,接近小径。凑近一看,才发现衣箱非常大。如果装箱的技术好一点,甚至可以轻轻松松地将一弥与维多利加两人装进去。
“……你在做什么呀?”
一弥再问一次。
“唔……呃……”
维多利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紧闭双唇,装作没听到地继续拖起衣箱。
蹬……蹬……蹬……
“你要去哪里?”
“…………”
“到底要去哪呀,维多利加?”
“…………”
“明明是你自己说过,你不能擅自离开学校的吗?况且,正门锁了根本打不开。”
对于一弥这些圣玛格丽特学园的学生来说,超过门限时间之后当然不准任意外出,大门也会牢牢上锁。万一硬闯出去,也有周末禁足不准外出的处罚,而且学校可能会向家长报告。
至于维多利加——
一弥并不知道详情。她似乎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许离开学校。除了上次古雷温.德.布洛瓦曾经向某处申请取得外出许可,而且与她同行……
可是……
“……”
维多利加没有回答一弥的问话。
衣箱朝着正门以每分钟十五公分的速度移动。
“你为什么不说话?”
先前对一弥的声音听而不闻的维多利加,似乎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不敢置信的惊愕表惰。
一弥讶异地说:
“怎、怎么啦?”
“…………!!”
“你不能说话吗?啊、我知道了,是蛀牙对吧?”
“!?”
维多利加一脸懊恼。
“这么说来,你的脸颊肿肿的呢。右边……啊,左边也是。”
维多利加皱起眉头,咬牙切齿,似乎想要大叫:“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好吗!?”
一弥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要去看牙医吗?那不需要这么大的行李。打开来我看看……呜哇!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换洗衣物、大镜子,还有椅子!?十人份的茶具组、可以把你装进去的大花瓶……这是什么……连行军床都有!?你到底是要去哪里啊?又不是要移民新大陆的家庭。这次的行李比上次还要大耶,你真是学不乖!”
一弥嘴里嘀咕个不停,自顾自地开始处理行李。一旁的维多利加焦急地挥动四肢,以沉默表示抗议。一弥不停地擅自处分行李:
“牙痛的人最好安分一点。”
“!?”
维多利加以两手按住鼓胀的脸颊,泪眼婆娑。
“你听好了,我们看完牙医之后立刻回来。还有,绝对不可以把这个小洞的事说出去。要不然会害艾薇儿……挖这个洞的学生惹上麻烦。”
——又过了数刻。
一弥一手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