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算了、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弥也开始心浮气躁,不禁用力敲了一下墙壁。这下子反而让拳头吃痛,忍不住泪水盈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一弥开口了:
“……那个,维多利加。你为什么跑来这里?”
“…………”
“是因为我拿给你看的分类广告……对吧?你看完之后就不太对劲,最后还溜出学校……你不是不能随便离开学校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一向遵守规定,怎么会一看到广告就做出这种举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
“维多利加,我生气啰。你这种态度,简直和布洛瓦警官……你哥哥一样。他对你视若无睹,和你现在背对我,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
“你不是对我说过、说你是我少数的朋友之一……”
一弥话说到此,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沙沙沙沙沙……
窗外发出微微的声响,开始下雨了——白茫茫的细雨。白色雾气遮住山脉。
模糊的窗户玻璃因为雨滴而发出小小声响。雨珠落下又消失,房里似乎变冷了。
维多利加终于开口了:
“我是来证实某个人的清白的。”
“咦?”
“柯蒂丽亚.盖洛的清白。”
一弥抬头看向维多利加。她咬着下唇,以皱起眉头的倔强表情瞪视一弥。
一弥不由地瞄了走廊的方向一眼,轻轻关上门避免被人听见,缓缓走近维多利加。因为只有一张椅子,只好将她带来的迷你衣箱放在她身边,轻轻坐在上面,从下往上仰视维多利加。
“……你看这个。”
维多利加似乎想要拿什么东西给一弥看,小手在睡衣胸前摸索。翻弄着棉质大荷叶边——又遇到荷叶边,继续找——还有荷叶边……
“……你在做什么?”
“等等!”
“……”
继续在荷叶边之间寻找。
“喂?”
“等等!等等!等等!”
“……我又不是狗。”
维多利加听到一弥这么说,终于抬起头,一脸诧异的表情。
——好不容易从荷叶边迷宫里头找到亮晶晶的金色圆形物体。一弥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到是一枚金币。上面钻个小洞穿了一条链子,加工成坠子。
只不过是金币加上链子而已,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做的玩具。和维多利加的豪华衣物相对之下,给人一种不搭调的感觉。
维多利加低语:
“这是柯蒂丽亚给我的。”
“……布洛瓦警官看到你戴着印度风的帽子时,也曾经叫出这个名字对吧。”
“柯蒂丽亚.盖洛是我的母亲。”
她的声音很微弱。
她慢慢将项坠翻面,想要让一弥看看上面的东西。坐在脚边的一弥伸出手——姿势就像是从贵妇那里获颁礼物的骑士。
金币背面贴着一张小相片。
维多利加.德.布洛瓦的黑白相片——
就和维多利加戴着一弥送的印度风帽子时一样,长发拢在身后,脸上化着浓妆。艳红的嘴唇让一弥有种强烈的不协调感,那个颜色与维多利加的风格完全不同——属于成人的颜色。
“……这个、呃……是你吗?”
“不是。”
维多利加摇头:
“她是柯蒂丽亚.盖洛,我的母亲。”
一弥倒吸一口气。
夜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激烈敲打窗户。
维多利加咬着下唇,直挺挺坐在椅子上。
“我的母亲是个舞者。穿着薄纱舞衣、以带有异国风情的装扮在舞台上表演,很受欢迎。但是母亲所到之处发生各种事件,也被称为神秘的女性。”
维多利加的声音与在大图书馆顶楼被南国树木与书籍环绕时一样,平坦而冷静。
窗外继续下雨,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一弥坐在迷你衣箱上,抱着膝盖,仰视维多利加。
“母亲有段时间和布洛瓦侯爵在一起,生下我之后,就消失无踪。我因为某种原因而被隔离在侯爵家塔顶的房间长大。他们从未告诉我有关生母的事情。有一天晚上,母亲来到塔上,把这个金币项坠交给我。窗外的母亲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所以我立刻就认了出来。”
“窗外?高塔的窗外?”
“柯蒂丽亚的身手非常矫健……非常、非常……”
一弥默不作声。
“母亲一直在保护我。”
“……嗯。”
“母亲来自被认为是苏瓦尔灰狼传说起源地的某个村子。据说那个村子的人们,从十六世纪初开始住在深山里,过着与世独立的生活。村民的个子矮小、金发、非常聪明,却也非常不可思议。很难在都市里找到来自那个村子的人,因为他们几乎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