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如果是镀金的假货就会浮起来。壶沉了下去,是真货没错,所以才会……”
维多利加站起身来,对着影子的主人说:
“到此为止了,德瑞克。”
肩膀一颤,小心翼翼抱着古老的壶,大声喘气,眼睛瞪视突然从阴暗中现身、身材娇小的维多利加。他脸上的眼睛和刚才为了朋友的死而悲伤流泪的模样判若两人——冷漠而毫无表情。
瞪了维多利加一眼之后,便开始奔跑。通过圣歌队席位旁,打算往沉重的木门跑去。身上不停掉落花瓣的一弥从圣歌队席位冲了出来,用身体挡住正要通过的德瑞克。为了保护水壶,德瑞克的动作相当迟钝。以吓人的表情瞪视一弥之后,又不顾一切准备奔跑。一弥抓住他的脚用力往后拉,德瑞克一头撞上冷冰冰的石头地板,发出呻吟。
呆了一会儿的安普罗兹和年轻小伙子也冲上前来,按住德瑞克。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为了不让他逃跑,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压倒在地。其中一个小伙子跑出去呼唤其他村民。
德瑞克紧紧抱着古老的壶,不肯交给任何人:
“这是我的、我的。我找到的、我……要带回山脚下的城镇,用汽车……带回去。不是亚朗也不是劳尔、是我……!”
德瑞克以尖锐的声音不断自言自语并且啜泣,简直像是任性的孩子。
一弥低头看着他,发现有个东西发出轻微的喀啦声响,从德瑞克的衣服上滚落,便弯下腰来将它捡起。
——是榛果。
一弥把榛果拿给维多利加看,她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是榛果,久城,你懂了吗?”
一弥摇摇头:
“……不,完全不懂。”
6
村民聚集在石造的古老教堂里。
遭到逮捕的德瑞克,被村中个子不高却相当健壮的小伙子们压住。村民们隔着一段距离,用混浊不友善的眼眸看着德瑞克。
教堂被阴冷潮湿的空气所覆盖,月亮挂在逐渐变暗的空中,散发出苍白光线,从玫瑰窗洒落在石砖地板上。
巨大的火把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继续燃烧,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啪唧啪唧”的爆裂声。
脚步声逐渐接近,接着是沉重木门打开的声音。
在安普罗兹的陪伴之下,谢尔吉斯进入教堂。谢尔吉斯的脚步声在石砖上重重响起。
不知何时出现的布洛瓦警官,大步走近德瑞克,简直像是自己抓到犯人。
“等到山脚下的村子再慢慢审问你。我以我的权限逮捕你。喂,给我站起来。”
谢尔吉斯以细而沙哑,可是不容反驳的声音说:
“……警官,且慢。”
警官回头看着谢尔吉斯的表情——在安普罗兹手上的火把映照之下,染成鲜明的橘色,眼瞳里也有火焰在摇曳。
“要先请他说明才行。”
“……”
警官往后退,朝一弥打个信号。一弥回给警官无可奈何的视线,然后转向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正蹲在洒满来自圣歌队席位的花瓣的地板上,两手抱着德瑞克打算偷走的古老青铜壶。热心观察的姿态,就好像小猫玩弄新玩具一样。不只是一弥,就连安普罗兹也有点犹豫,觉得打扰她似乎不太好。不过安普罗兹还是提起勇气:
“维多利加小姐……你答应要解决这个事件。”
维多利加抬起头来,摇晃着金色长发对一弥说道:
“久城,你在理解范围之内进行说明吧。”
“…………”
一弥默不作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维多利加惊讶地仰望一弥:
“久城,你……”
“……我知道,半吊子好学生对吧?维多利加,拜托你语言化一下好吗?”
“唔……”
维多利加总算离开水壶站起身来。
村民直盯着她走进圆圈的中心,似乎感到有点畏惧,各自退后半步。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继续直盯着看的人,只有村长谢尔吉斯、拿着火把的安普罗兹和女仆荷曼妮而已。
“亚朗和<冬之男>假人调包烧死事件,还有劳尔在森林里被误认为野狼而遭射杀事件。这两件事都是德瑞克做的。”
“可是,他是怎么……”
安普罗兹口中念念有词:
“事件发生前,我们大家都看到亚朗经过广场,被榛果丢中之后逃走。之后<夏之军>和<冬之军>展开战斗,胜利的<夏之军>在假人上点火……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调包……”
“假人被换成亚朗是发生在更早以前,早晨广场空无一人之时。黎明时分,我们听你说明祭典的概要,之后广场曾经空无一人。德瑞克应该是在当时将亚朗打昏,用布料卷起之后,与假人调包。”
“可是……”
“在事件发生前,我们看到的人不是亚朗。我们只是在远处看到那名男子。亚朗和德瑞克的体格相近,而且三个人都穿着相似的服装。德瑞克利用亚朗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