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东西。要不然会被谢尔吉斯村长处罚……”
“实在太穷了……”
蜜德蕊咬着嘴唇,坚持己见:
“做小偷有什么关系!”
“绝对不行!”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因为一弥完全不肯让步,最后蜜德蕊终于像是放弃了:
“……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呜……”
一针见血说中一弥最在意的事情,他微微低下头。
蜜德蕊不知为何平静下来:
“好吧。我会把那个瓷盘乖乖还给教会啦。只是听说它很昂贵所以顺手偷走,也不知道该卖给谁,只能偷偷用床单包好一直藏在床底下……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可以放我一马吧?”
“……好吧。如果你真的归还的话。”
“你想要多少封口费啊?”
“不需要。”
“我都说要给了,你也不用这么坚持嘛。还真是个无聊到家的人……”
“你、你说什么……啊!”
愤怒的一弥突然想起义卖会里贩售的物品——
在选中印度风的怪异帽子之前,曾经和同班同学艾薇儿看过许多东西——
亮晶晶的漂亮戒指、活动蕾丝领、明信片、还有……
“……呃,既然这样的话,希望你能够将义卖会里贩售的一件物品给我。”
“什么?你是指哪一个?话说在前头,太贵的东西不行。你又不爱钱,没资格从别人那里索取昂贵的东西。”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一弥叹了口气,然后附在蜜德蕊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蜜德蕊浮着碎花雀斑的脸上,出现一个诧异的表情,盯着一弥的脸:
“……那个东西就好吗?”
“是!”
“你还真是个极为正经却又怪得可以的人呢。”
一弥闻言,满脸涨得通红。
“我倒不讨厌你喔。我喜欢你远胜过那个自认为是美男子的花俏警官。”
说完之后,蜜德蕊晃着一头鲜艳的红发,高兴地笑了。
远处的安普罗兹手执火把找到一弥等人,跑着过来。稍微思考片刻,便把手上的火把交给一旁的荷曼妮。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火焰爆开,橘色的光点飞散。
“迎接祖灵的仪式即将要开始了……”
“这样啊……!”
一弥点点头。
维多利加微微转动身子。一弥与安普罗兹视线相对,安普罗兹因为紧张而表情僵硬。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荷曼妮苍白干瘦手中握着的火把,因风助火势而烧得更加猛烈,不断发出“啪啪”声响,火焰左右激烈摇晃。祭典迈向高潮——
独白monologue5
1
每到夜里——便会想起血腥的记忆。
是的,“那”是早已遥远的过去,每到夜里总会再次想起鲜明的色彩、声音与触感。
记得刀柄上有着豪华的黄铜装饰,发出低沉的噗嗤声直刺到底的短刀。
记得镶着水晶的窗户外头,沉落的太阳有如火焰燃烧。
记得蓝天鹅绒的沉重窗帘,瞬间因为风而轻轻晃动……发出干燥沙沙声响。
记得没有发出任何惨叫便滚倒在地的男人,穿胸而出的刀刃发出暗红色光芒!记得微弱的呻吟从喉咙泄出,有如空气流泄之后重返死寂,最后只有无人可以侵犯的静寂!记得自己伫立在当场,直到窗外的太阳被黑暗所包围!记得自己回过神来返回“原来的地方”之后,独自一人缓缓回味涌现的喜悦!
这一切简直都像刚才发生的事。
难以忘怀。
——我被困住了吗?
人们称呼我们为“灰狼”,但那是错的。
狼不会因为“那种理由”自相残杀。
2
我手持火把,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夏至祭总算快要结束,不速之客接连出现。而客人之间愚蠢的杀人事件,谜题也于瞬间解开,当那个愚蠢之人受到逮捕时,我一直笑个不停。
愚蠢的人不该犯下杀人罪。立刻会被看穿、受到惩罚。
我可不想受到惩罚。
——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触摸自己的脸。以食指指腹拉开眼睑。搔着眼球下方,发出“滴溜滴溜”粘糊糊的声响。
一感到紧张或愤怒,眼睛就会发痒、越来越痒。当我躲在那个地方,屏住呼吸时也是这样。我的眼睛痒得好像在燃烧,差点就要大叫好痒好痒。但是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咬着牙根忍耐下来,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就结束了。
当时……
是的,我的思考总是不断重返当时——杀人的记忆。
我真的不会被逮到吗——?
远处传来踩踏细石小径的声音,手持火把的祖先排着队伍走了过来。广场的鼓声、鞭声、空包弹声——因为迎来祖灵的喜悦,持续发出震耳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