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吧?”
一弥“啊……”一声点点头。警官摇头叹息,然后把双手放在头上,开始细心整理尖锐有如钻子的头发。
“唔……”
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看着闲得发慌的一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打开表盖。认真地说:
“还有一个小时。”
“嗯。”
“接下来轮到久城同学了。说些有趣的话题来听听吧。”
“……我才不要!”
一弥把头转向旁边,将意识移到窗外的风景。
不知何时火车已经离开绿意盎然的山间,不断朝都市接近。窗口看到的风景里,绿意也慢慢减少,成为平缓的平地,汽车与马车在拥挤的房舍之间匆忙来往。
(一个人去买东西,好孤单啊……)
一弥突然想起上次和上上次,毫无预警地与娇小的朋友维多利加.德.布洛瓦一起旅行。
刚才还因为信上骂他“笨蛋”而怒发冲冠的不悦心情,已经不可思议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想起维多利加第一次外出时,极为不可思议的模样。
连怎么买车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要付多少钱,只晓得四处乱窜的维多利加。在车厢里一直稀罕地看着窗外、抵达都市车站之后一个劲地问着“那是什么?”“那个呢?”为一弥吹口哨而停在眼前的马车感到惊讶,瞪大双眼……
当时的一弥对于维多利加一无所知。所以才会问“你没出过门吗?”维多利加的心情立刻变得很糟,默默不语。但是鼓起来的脸颊还是那么可爱。
然后在第二次出门时,维多利加一开始就很不高兴,完全无视一弥的存在,感觉相当恶劣。但是到了最后,维多利加对着一弥说:
“久城,我们要一起回去……!”
这对一弥来说已经足够了。心中虽然很气坏心眼、毒舌有如恶魔、坏脾气的维多利加,但只要她的一句话,一切就像魔法一样消逝无踪……
——突然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抬头来只见布洛瓦警官一直盯着一弥无精打采的脸。一弥开口发问:
“……为什么现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是警官呢?”
“这是我想说的话。”
警官似乎也在回想什么伤心事,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同为绿色的眼眸微微湿润。马上又气冲冲地瞪视一弥:
“真是的,和你这样面对面,真是让我一肚子火。”
“我有同感。”
“无聊的脸。”
“警官还不是一样。”
载着两个满心不悦的男人,蒸气火车继续往前跑。
——就这么过了一小时。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苏瓦伦车站。
2
上个世纪中期兴建的苏瓦伦车站,冠上当时在位的苏瓦尔国王名字,名为查理斯.德.吉瑞车站。为了夸耀这个小王国的国力有多么强大,是座豪华巨大的建筑物。
初夏炫目的太阳从挑高的玻璃天花板洒落,照耀下方数十个并列月台与宏伟的黑砖砥柱,还有座落在月台铁制天桥上面的巨大圆钟。
渺小的人们看来仿佛豆粒,在月台上来回行走。每一次列车随着轰隆声响进站,大量人们下车一齐走上月台。身穿红制服的脚夫搬运乘客的行李箱来来往往。女性乘客头上饰有羽毛的帽子摇摇晃晃。贵族绅士走过,刻有动物头像的高级拐杖喀喀作响。母亲牵着小孩的手,踏着不稳的脚步向前迈进。
这是一栋由厚重的玻璃与钢铁打造的巨大建筑物,虽然豪华却又实用。这是进入近代之后增加的建筑样式,可以说是沿河发展的苏瓦伦现代化象征。苏瓦伦位于以悠长历史自豪的王室膝前,近年来更是急速发展的工业都市,四处都有钢铁与煤炭的气味。在欧洲也是屈指可数的经济都市。
“……贾桂琳!”
布洛瓦警官突然在耳边大叫,一弥吓得跳了起来。转身一看,警官叫住一名通过月台的妙龄女性。对方穿着质料高级但色泽内敛,适合中年贵妇的洋装。色泽稍嫌暗沉的棕色直发盘成简洁的发型。
回过头来的女性被警官的发型吓到,忍不住退后几步。看到她的脸之后,布洛瓦警官似乎大失所望:
“……抱歉,认错人了。”
女性带着“没关系”的微笑表情走开。一弥问道:
“贾桂琳是谁?”
“……”
警官装作没听到,自顾自往前走,爬上铁制天桥往巨大的剪票口走去。一弥也往相同的方向前进,偏着头思索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警官闷闷不乐,就连尖锐的钻子头也颓然垂下。
走出查理斯.德.吉瑞车站,炫目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因为逆光的缘故,一时之间看不清苏瓦伦街道。眼睛适应之后,车站前方的巨大十字路口、毫不减速飞驰过弯的出租马车,还有金光闪闪的汽车终于映入眼帘。
宽广的人行道左右并列着华丽的橱窗,敲响拐杖的绅士、单手撑着阳伞,衣着华丽的女性进出商店。站前挤满道路、商店和高楼。
一弥的目光不由地被某个橱窗吸引。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