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教我炼金术。我想多知道一点。”
“好吧。”
我将伊安和随从带进时钟塔的发条室。
巨大的四个发条和钟摆,那天夜里依然发出声响缓慢移动。实验道具散落在黑檀桌上。
我要随从仔细确认工作室任何角落都没有黄金。就和两年前的某一天,马斯古雷普男爵亲自确认一样……
工作室里没有任何黄金。经过确认之后,我要随从到走廊等待,然后和伊安两人关在工作室里面。
什么都不知道的伊安非常高兴。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无邪的声音说个不停:
过了二小时左右,发条室传来恐怖至极、前所未闻的少年凄厉叫声。
心惊胆颤的随从踢开大门冲进房间。
“怎、怎么会……”
发条室中巨大的四个发条发出“叽叽叽叽叽叽……”刺耳的声响转动。巨大的钟摆缓慢在高耸的天花板摇晃。钟摆划过天际的风压吹起我的大衣。
只有戴面具穿大衣的炼金术师,也就是我独自一人站在工作室的正中央。
脚边躺着伊安.德.马斯古雷普。
可爱的脸孔因为恐惧与痛苦而扭曲。张得大大的嘴巴附近有已经凝固的金色颗粒,发出晶亮的光芒。
仰面倒地的伊安白皙的腹部破裂,大朵金花恣意绽放。
黄金飞沫四溅,从伊安的腹部内侧爆裂,内脏、肌肉与皮肤全部混合在一起,从腹部的大洞,可以看到圆形有如花朵盛开的东西。
粘稠稠的东西和温热的血液混在一起,从腹部的洞不断流出。随从发出叫声冲了过来:
“你,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我维持冷静的态度,像个笨蛋一样老实地回答:
“我让他喝下熔化的黄金。黄金从喉咙流到胃里,因为高热而穿过腹部,这个受到惊吓的少年已经死了。”
“你,你……!”
随从气得发抖,指着我的面具大叫:
“你不要以为没事!这是杀人!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平民,竟然杀害贵族之子!”
“这我当然知道。”
“你……!”
“但是这么一来,就能在法庭上证明了——请这样转告马斯古雷普男爵。”
随从瞬间呆住了。
叽叽叽叽叽叽……
巨大的发条发出声音不断转动。
我面露冷笑。钟摆缓缓摇晃,引起一阵干燥的风轻轻吹动我的大衣。
“汝懂我的意思吧?马斯古雷普男爵以自己的权限,今天晚上在苏瓦尔法庭上证明“炼金术不存在”。汝刚才已经确认过这里没有黄金,可是打开门时,伊安已经喝下黄金而死,对吧,这个黄金如果不是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随从跪在地上,双手掩面。
我高声大笑。尖锐的声音响彻挑高天花板——钟摆摇晃的天花板是一片无底的黑暗。我的笑声不断向上传去。
“没有人能审判我。没有人、没有人!”
从那一天开始,时钟塔外面就围了一圈皇家骑士团,似乎是遭到监视。我无法踏出时钟塔一步,只能不断地做实验。
自从我杀害伊安那一个晚上开始,就一直为少年的亡魂所苦。腹部开出金花的少年,站在转角、走廊、楼梯上方,到处追着我。伊安总是在埋头于实验的我身边,悲伤地仰望我。
伊安没有错。
我杀了这个因为仰慕而来找我的纯真少年。
虽然那一个晚上我只感觉到愤怒与屈辱,但是自责的念头却在每天夜里啃蚀我。
时钟塔开始覆盖上诡异的阴暗。周围的山毛榉不知为何开始枯萎,接着覆盖有如尸衣的暗沉蜘蛛丝。
学园的学生是否感受得到笼罩这个时钟塔的不祥气氛?我不清楚。这里所有的学生,完全不理我,行动简直有如机器一般,全都是奇怪的孩子。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何方神圣,在这里学些什么。
接下来,这是某天发生的事。
我如同以往待在发条室里埋头实验,听到有人接近的脚步声。这里没有访客,恐怕是少年亡魂四处走动。我心里这么想,完全没有抬头,继续面对黑檀大桌。
喀、喀、喀……
鞋跟的清脆声响接近。
可以看到高级却已破旧的旧鞋。
那个亡魂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等待。再也无法支撑的我慢慢抬头。
——那里站着一位青年。
阴暗的工作室里,有如亡魂站立的人,背对壁灯的橙色光芒,无法看清他的脸孔,青年的身体摇摇晃晃,壁灯光芒偏移才得以看到他的脸。
“……伊安。”
我在见惯的亡魂面前以疲倦的表情站起来。对方像是大吃一惊,连忙退后一步。然后偏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那不是伊安。
我是怎么了。那个青年比伊安稍微年长一些。因为整天关在塔里只能看到亡魂,我也变得奇怪了。可是我能确定这个青年和伊安有相似之处。应该是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