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悄悄打开。
「快逃,野兔!」
首先是基甸,然后是摇晃一头黑发直到腰际、年约十七岁的娇小女孩,一声不响
地从另一侧的门下车。就算被疾驶的汽车按喇叭、差点被出租马车撞到,两个人还是
紧握彼此的手,在纷乱之中卖力奔跑。
几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在和布洛瓦警官说些什么,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两人已经逃
跑。
但是
在喇叭声与手风琴活泼音色的演奏之中,西装毕挺的男子总算回头看向马车,手
指前方不知道在大叫什么
男人各自迈开脚步奔跑,他们呼唤「基甸、基甸!」的声音,连在五楼窗户都听
得见。他们口中呼唤的青年握紧妹妹苍白的手,穿过杂沓人群,有如脱兔般扬长而去。像是猎犬紧追在后的男子被出租马车挡住。不断奔跑的两人有如一对依偎在一起的
情人,妹妹漆黑长发不停摇晃,有如黎明时分的可怕梦境。转过街角的兄妹就此消失
无踪。
维多利加动了毫无表情的冰霜美貌,大声叫道:
「逃吧,野兔!历史不断前进,暴风雨即将再度来袭,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被大
人抓到!要为彼此而活!」
同一个时间。
苏瓦伦警政署的后门也发生另一场骚动。
「不要!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安静一点呜哇!不要挣扎,接你的人来了,快往这边走」
两名年轻刑警一个从背后架住双臂、另一个人抓着双脚,以搬行李的动作拖着那
名自称不列颠大公妃的中年妇人。
在走廊上听到争吵声的一弥走下楼梯,探头看向阴暗的后门,发现那里停着一辆
黑色汽车。三名白衣男子开门下车,立刻传来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一弥这才知道
他们是医生。
这群下车的白衣男子从汽车行李箱里取出卷起的红地毯,熟练地从汽车车门铺到
警政署后门。用力挣扎的不列颠大公妃发现到站在汽车旁边的三名白衣男子以及铺好
的地毯,「啊!」叫了一声便不再挣扎。等到刑警放手,落地的不列颠大公妃整理散
乱的头发,这才以充满威严的动作抬起下巴:
「是来接我的吧。」
三个人同时低头鞠躬:
「不列颠大公妃,我们来迎接您了。请回到库雷罕多王国吧。」
「所有的人民都在等待大公妃。」
「大公当然也在等您。」
以熟练的模样念出台词,隆重庄严地打开车门。大公妃抬高下巴,静静走在地毯
上。年轻刑警对着一弥以受不了的语气窃窃私语:
「真是吓了一跳。竟然有人询问警方,是不是保护不列颠大公妃」
「那些人是」
「医生。她经常从医院里逃走,自称是不列颠大公妃引起骚动,听说院方早就习
惯来接她回去了。」
另一名刑警也以略带哀伤的表情,目送搭上车的中年妇人。他的脸颊上还明显留
着指甲抓过的痕迹。
「听说她在战前是有名的舞台剧女演员,海妖大公妃正是她的拿手角色。她的独
生子从军参加世界大战,直到战争结束都没有回来,所以就这样发疯了。虽然丈夫已
经再婚,还是会为她支付豪华医院的费用。」
以手擦掉脸颊上的血继续说道:
「我也是以苏瓦尔军少年兵的身分从军,直到六年前才退役。虽然幸运平安归来
,如果我战死,只怕我的母亲这么一想就觉得很难过。」
车门关上,车窗缓缓打开,不列颠大公妃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朝着站在后门的
一弥与刑警挥手。一弥在笑容里寻找她之所以疯狂的原因。大公妃好像很寂寞,而且
真的很温柔现在又与昨夜在OldMasquerade号包厢里相识时一样沉稳,完全不像
疯女人。
(她真的疯了吗说不定是为了掩饰悲伤而演出疯狂的演技毕竟)
汽车启动,一弥等人恭敬地低头送行。
(毕竟〈孤儿〉在OldMasquerade号里哭泣时,〈大公妃〉对她非常温柔。就连
〈樵夫〉也说她像自己的妈妈)
汽车渐行渐远。
(失去儿子的母亲,原本是有名的舞台女演员不列颠大公妃哀伤的海妖)
就在此时,大门的方向传来「逃走了!」「基甸!」的叫声。一弥急忙看向那个
方向。
(对啊,我的母亲也在我出发远行时哭了。是啊,我的母亲也在寂寞哭泣)
载着大公妃的汽车子缓缓转过街角,就此看不见。
正当一弥打算走到大门看看状况时,〈死者〉被另一群刑警包围走出后门。身边
围着五名身强体壮的刑警,看似放弃的他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