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分。
一旁身穿司机制服的年轻男子偏着头说道:
「真没想到会是老板啊。我还以为老板早就被那家伙给杀了,来这里是为了确认
被捕的同事长相。可是一进房间,却看到应该早就死了的老板就在这里,还以为是看
到幽灵。」
「你一定吓了一跳吧。我们也一直以为那具和汽车一起烧得焦黑的尸体,就是煤
矿工杰森尼尔本人。」
「这么说来,那具焦黑的尸体是下落不明的司机啰?」
「八成是吧。」
「这么说来,是老板把那家伙给?」
司机害怕地看向〈死者〉的脸。
巨大的押送车驶近。〈死者〉煤矿王杰森尼尔走进押送车里,突然回头看向一
弥。
没有映照任何东西的空虚眼眸。
空洞迷惘有如真正死者的眼眸。
一名刑警戳了一弥几下:
「简直吓死人了!那个司机一到,才进入房间就大叫:『老板!』〈死者〉竟然
是应该早就死掉的煤矿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弥忍不住惊讶反问。维多利加说过的话「活人的身体里面是死者的灵魂,内在
和外表完全不一样。」在胸中苏醒。
刑警耸肩说道:
「总之煤矿工杰森尼尔打算伪装自己已死,把司机连同汽车一起烧掉,假装是
自己的尸体。之后却在带着大把财产逃亡时,运气不佳地卷入其他的事件里。那几捆
钞票就是他的所有财产。」
「所有财产?」
「没错,煤矿工其实已经濒临破产。毕竟电力的时代已经来临,拥有煤矿就不是
那么赚钱。虽然他年纪轻轻就成为有钱人,登上英国经济界的最高峰可惜美梦已
经结束了。」
一弥想起〈大公妃〉说的小道消息中,的确提到煤矿工濒临破产。押送车的门关
上,往不列颠大公妃搭乘的汽车相反方向驶去。
一弥呆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凉爽的秋风轻轻吹动一弥漆黑的浏海。
(煤矿工假装已经死去,化身为另一个人逃亡,想要以另一个人的身分重新
来过。的确就像是进入活人的身体,迈开脚步的〈死者〉)
有个小小的声音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不管距离多远、声音多么微弱,那是一听
到就能立刻分辨出来的低沉声音。是维多利加一弥回过头。
维多利加碎步走下楼梯,绿色塔夫塔绸洋装的郁金香裙摆梦幻鼓起,裙裾搭配黑
色针织镶边蕾丝,轻声踩响尖锐银靴。一头金发有如奇珍异兽的秘密鬃毛般闪闪发光。
(与活人调换身分的〈死者〉。隐身梦中世界的〈大公妃〉。寻找妹妹的〈樵夫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夜那场怪异的化妆舞会里面,大家所说的奇妙身世原
来都是真的。除了遭到杀害的〈孤儿〉以外,大家都是)
偏着头的维多利加看过来,一弥踩着石阶冲到维多利加的身边。维多利加等待一
弥接近才以沙哑的声音满足说道:
「基甸逃走了。」
一边说还一边悠闲抽烟斗。
「咦?这么说来,刚才的确听到有人喊着逃走了的声音。」
「一言难尽,等回去的路上再为你说明。实在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说
,但是久城一定会啰嗦问到我说明为止。没办法,不得不为了你将它语言化。」
「嗯,好吧刚才〈大公妃〉和〈死者〉也各自被带走。详细的过程就等回去
的路上再告诉你吧。」
「唔。」
走在警政署走廊上的一弥握着维多利加的手,对着刚好从大门回来的布洛瓦警官
说声:
「我们回学园了。」
「啊」
气喘呼呼的警官虽然「被逃走了」低声念念有词,却硬是摆出做作的姿势:
「从查理斯德吉瑞车站出发的下午第一班列车应该快开了。如果赶得上那班
车,傍晚就能回到圣玛格丽特学园。」
「是啊。再见了。」
「没能立下一件大功实在遗憾不过这次也没办法」
布洛瓦警官不甘心地碎碎念个不停。
维多利加哼了一声。
走出警政署的红砖大楼,午后的大街上更是人来人往,撑着阳伞的贵妇、头戴缎
帽的绅士、西装笔挺的商人匆忙往来。出租马车响着蹄声、汽车按响喇叭通过。除此
之外街上还有骑马骑兵、演奏活泼歌曲的手风琴乐师,以及在路边乞讨零钱,浑身污
垢的街童
终于可以返回圣玛格丽特学园,一弥总算松了一口气,真不敢相信距离他带着行
李独自冲出学园不过短短数目。当时还悲伤得不得了,想着会不会再也没有机会和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