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你现在也很小……好痛!靴、靴子的尖头,踢到脚踝、最痛的地方了……你,瞄准得日益精准了啊。你注意到了吗?好、好痛……」
「确实,那天晚上我才出生没多久。」
「嗯。」
「之后,那名女仆便开始负责将书本、点心与裙子搬到我被独自囚禁的塔中了。恐惧着我这名灰狼的幼崽,谁都不愿意接近我。也就是说这份困难的工作被压到了地位最低的她的身上。为了让幼小的弟妹们吃饱肚子、能够上学,她在领主大人那令人不舒服的城堡中,与家人分开,独自一人努力地工作着。我当时几乎不会说人类的语言,所以根本没想到要去跟女仆搭话。她虽然害怕,但是她不小心说出的话语与她的态度变成了混沌的碎片,让我明白了外面的世界、自己出生的秘密等种种事情。」
维多利加停止了说话,开始将剩下的水果全都塞入嘴中。
又传来了一声拍打翅膀的声音。
微风甜美并让人觉得心驰神怡。
「那你父亲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
取出了手帕,一弥一边擦拭着维多利加的脸颊与嘴角,一边问道。维多利加抬起了头,嘟哝了一句「啊,那只右眼吗」后,再次低下了头去。
金色的头发再次摇晃了一下。
一弥的视线完全被那光辉给吸引了。
「就在那一日的五天后。」
「嗯、嗯。」
「布莱恩虽然觉得石塔很可疑,但是他应该也还没能确定吧。而且对塔的警卫很严,想要侵入也很困难。他怀疑可能拐走了柯蒂丽亚的犯人还有其他的四、五个人在。不过布洛瓦侯爵在其中是第一候补啦。全员都是苏瓦尔剧场<Phatom>的客人,全都与人气舞者柯蒂丽亚有关系。布莱恩心生一计。然后……」
两人靠在一起,继续轻声地说着话。
微风吹过,一弥的黑色浏海轻轻摇晃了起来。
金色的小鸟降落在了两人的身边,粉红的嘴颤抖着,高声鸣叫了起来。
刚过中午,管家长那「侯爵大人!」的叫声响彻在布洛瓦城中。
侯爵一家终于吃完了饭,佣人们正在厨房中用硬面包配着汤吃着午饭。“好大的声音啊,发生什么事了吗”,女仆疑惑地想着,抬起了头来。她自厨房探出了头来,胆战心惊地消除了脚步声,快步走在巨大的走廊上,偷看了一下大厅。
杂工们正放下了一个四方形的包裹,将它拆了开来。管家长对慢慢走来的布洛瓦侯爵说,
「刚才,有一名没有报上名来的男子来到这里,留下了这个。」
「原来如此……也送到我的城堡里来了吗?」
「哎?」
布洛瓦侯爵一脸烦扰地指向了包裹。
「有数名苏瓦尔贵族也收到了同样的东西。没事,据之前打开的男爵说,并没有危险。只是一幅画。」
「画,吗?」
管家长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
但是他仍然警戒着让侯爵退后了几步,命令杂工们打开它。
映入偷看的女仆眼中的,是一幅她长大双手后才刚好能抱住的画,而且里面一共有两幅。
「啊!」
两幅巨大的画,不知为何画的是一样的。
女仆不由自主地嘟哝了一句「好棒!」,在扁平的胸前双手合一。
右端画着一辆在黑暗中摇晃的马车。因为住在如此森林的深处的村庄中的话,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只有在书本的插画中才看过的都市的小路。左手边则是画着似乎是剧场的华丽的建筑物。
留着金色长发的纤细的女子位于画面的正中间。女子的侧脸上带着让人无论多久都不会厌烦的、漂亮的、略带些寂寞的表情。但是女子似乎正被人带走。一条紫色的手帕从她的右手中滑落……
不,不是。
并不是紫色。女仆眨了眨眼,再次看向了画。
右边的画中,从女人的手中掉下的确实是紫色的布。但是左边的画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画面,但从她手中掉下的却是白色的布。
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两张画上还有些细微的差距。看上去似乎是在追赶被带走的女子的年轻男人,在左边的画上,也不知那是狼还是豹——总之是变成了野兽。马车也是,分别是两匹马拉的与四匹马拉的。剧场的画报也有些微妙的差别。
「“大家来找茬”。」
布洛瓦侯爵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传来一般令人感觉不舒服,但是语调中却带着一丝兴奋。管家长吓了一跳,问道「请问那是什么?」
「过去流行的,一种贵族的游戏。雇佣画家为自己画肖像画,但是要画两幅,在细微的地方有着一些微妙的差别。然后将两幅放在一起,找不同的地方。就是这样,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应该无害吧。唔……」
侯爵的表情微微地扭曲了。
仿佛被画的某个地方给吸了进去一般,他张大着眼沉默着。他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后,然后手指自然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