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一弥点了点头。
他咬了一口终于剥好的粉色的水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吃它,而是将它全都给了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理所当然地结果,咬了一大口。
「好甜。」
「对吧。」
一弥得意地笑道,
「嘿嘿。」
「哼。」
「但是,那之后怎么样了。那时,你和柯蒂丽亚还在石塔上吧。然后布莱恩他……」
「唔……」
维多利加再次开始述说。
数只金色的小鸟停在了两人头顶上的大树枝上,俯视着看上去关系很好的两名人类的小孩。
微风温柔地抚过。小鸟的尾巴在风中如同薄薄的叶子一般摇摆着。
「你也来帮忙。别磨磨蹭蹭的!」
「是、是!」
女仆被杂工粗暴地打了一下屁股后,慌张地跳了起来。那天,在布洛瓦城中,在医生匆忙乘着马车抵达的同时,因为侯爵的命令,有什么东西被从石塔中搬了出来,整座城中一阵兵荒马乱。
自从在这里工作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慌乱的日子。塔上确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城内却一如既往地安静……
在如此喧闹声中还能不为所动安静度日的,只有优雅却病弱的公爵夫人与她的儿子,古雷温,佣人们则全都在慌张地奔跑着。
被杂工们斥责了后,女仆被迫卷起了裙子与围裙,爬上了石塔。仿佛永无止尽的螺旋式石头阶梯。四处都有方形的小窗户,从那里看出去,能够看到宽阔的森林与逐渐远去的地面。
「真不愧是,年轻人啊,看上去连呼吸都没乱。找你真是正确。哈、哈……」
一名杂工大声地喘着气,如此说道。
一群人终于到达了最上方的小房间。
那是一个仿佛石制的正方体的箱子一般的房间。没有供暖设备,非常地寒冷。
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女仆在孩童时代使用过的,粗糙的稻草床。一名瘦小的女子被结实粗壮的麻绳绑住了双手,倒在床上。
女仆吞了一口口水。
金色的长发!
紧闭的双眼,仿佛制作的人偶一般纤长漂亮的睫毛。虽然她的身体娇小得无法分辨是大人还是小孩,但是她的美貌充斥着整间石室,如同将从天而降的星星强行关起来一般耀眼。
那个红发男人在找的是……
记得是叫做,柯蒂丽亚。
还有刚刚那副不知为何爆发的画中画着的,也是长这样的女性……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小篮子,其中睡着一个与女子颇为相像、一头金发的婴孩。
也就是说,女子是在这里生产的吗?
在如此寒冷的石室中……
一定是那天。不停地烧着热水,又被接连不断地搬入塔中的,圣诞节之夜。
杂工们命令哑然的女仆帮女人换衣服。她颤抖着接近她,就在她将手伸向虽然满身污垢,却无法阻挡其令人炫目的美貌的女子时,她突然睁开了双眼。
令人感觉不舒服的绿色的瞳孔贯穿了少女的胸口。
「啊!」
下一瞬间,谜之女子以人类无法披靡的速度飞快地起身,咬出了女仆的手腕。在那能让牙与牙相撞并发出声响的下巴的力气中,少女无法抑制地惨叫出声。
「又开始发疯了!」
杂工们叫喊着。这似乎是经常发生的事,那声音中并没有惊讶。只有强烈的厌恶感与压抑的愤怒回荡其中。
接着,女人又低下了头,两手抓住了稻草床,仿佛即将起飞的野兽一般缩起了身子。
然后,她冲着女仆的声带,以惊人的跳跃力飞向了空中。缩小的肉体如同祭典一般解放。少女不由自主地沉醉于她优美的动作中。那与森林中见惯的娇小却狰狞的野兽如出一辙。
在一声巨大的声响中,女人倒在了床上。她被绑住两手的绳子拉扯着,掉落而下。此时,少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给这名娇小的女士绑上如此不合的粗麻绳。
注意到手腕上正在不断流淌着血液,她慌忙压住了伤口,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一名杂工淡然地说道,
「没事。不是会传染的疾病。我们也全都被咬过好几次了。」
「到、到底是什么……?」
「不是病。只是,她生来……就是狼。她是这种血统的后代。你也有听说过吧。中世纪时,栖息于东欧的森林深处的“寂静的灰狼”。这就是它们的末路。时光流逝,那不可思议的力量虽然也减弱了许多……」
然后,他一脸厌恶地俯视着正在笼子里睡觉的婴儿。
「总而言之,狼崽也平安诞生了。这只母狼已经没用了。据侯爵大人说,她在小时候杀了生活的村子里的村长,是一名被永久流放的罪人。」
「罪人……狼……」
「因为刚才那幅画的恶作剧,侯爵大人命令说“继续将母狼留在这很不妙,得立即转移”。好了,要带走了。不用换衣服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