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男人……”
塞西尔老师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的,已经没有时间了。塞西尔,我不能带着这封信离开学园。但是,要把异国文字记忆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也无法保证以后自己是否能维持正常的头脑……不知道能否一直把这封信的存在记忆在脑海中。既然这样,就只有在肌肤上……”
大概是因为忍耐着剧烈的痛楚吧,维多利加尽管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脸色却变得苍白无比。
“就只有雕刻在肌肤上了。那样的话,我将来也许还有一天可以跟我的黑色死神重逢。”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
“即使是一点点痕迹也好,即使只是一个梦想也无所谓。我不愿意在毫无希望的状况下离开这里。我这只野兽已经目睹了过于耀眼的光明,实在无法就这样回到那满是绝望的牢狱之中……”
在她人偶般的表情上,隐隐掠过了一丝笑意。
咚咚咚!玄关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塞西尔老师只能茫然呆站在原地,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倒吸了一口气。她慌忙在半裸的维多利加身上盖上水蓝色的床单,然后走出寝室,打开了玄关的大门。
从外面传来的是校长、理事长和官员打扮的男人们互相争吵的声音。看来他们是苏瓦尔王国的政府官员。
男人们一边踩着清脆的脚步声一边说道:
“不,不需要收拾行李。只要本人在就足够了。所以,今天早上不需要教师在这里……”
“但是,现在是女性在换衣服耶,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请你们稍微等一会儿。”
走进寝室的官员们看到只披着一张床单的维多利加的姿态,也马上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似乎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给你五分钟——不,三分钟的时间。你快给她随便换一套衣服!什么都无所谓!”
“真是的,男士们请快点出去,人家刚起床连头也还没来得及梳嘛。讨厌啦,真是的。好啦好啦,校长你也是!”
塞西尔老师露出气愤无比的表情,把男人们统统赶了出去。
然后,她随手“啪噔”地把门关上。
一关上门,她就马上换了另一副表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随着沙的衣服摩擦音响起,水蓝色的床单落到了地板上。
以半裸的姿态站在那里的维多利加,就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的少女维纳斯一样。
塞西尔老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面对默默地抬头望着自己的维多利加,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维多利加以眼神发出“你过来吧”的暗示,塞西尔老师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双手和双脚都在不停地发抖,看样子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一边抬了抬下滑的眼镜,以便在维多利加面前弯起双膝,就这样坐在地上。
维多利加把针递给她。
塞西尔以颤抖的手接了过来。
维多利加自己雕刻的文字,从胸口下方开始到腹部下方为止的肌肤上斜着绕了个圈。
而从腋下到脊背这一段自己的手无法够着的部分就由塞西尔老师代她刻上去了。
像雪一样白的肌肤。
上面不存在一丁一点的伤痕,同时也非常精细纤薄,实在是完美无瑕的肌肤。就像是旧大陆的古老众神们创造的精巧人偶般的姿态……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叹世界上竟然有此等完美存在的惊人美貌。然而,现在却要用从自己的缝衣工具中拿出来的一根小针去玷污这样的肌肤,这实在让她感到非常恐惧,感觉就好像是在神的面前犯下禁忌一样可怕。
即使如此,塞西尔老师还是以颤抖的双手把一弥留下的文字刻了上去。
“你,不觉得痛吗?”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骗、骗人的吧!维多利加同学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更怕痛的学生,这一点老师是非常清楚的!”
“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维多利加以小孩子般的口吻小声说道。
从隔着薄薄门板的外侧,传来了官员们焦躁不已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还可以听到他们围绕着现在时刻、移动路线和预计到达时间等问题进行商量的低沉声音。
维多利加睁开了绿色的眼眸,展现出仿佛根本就具备人心和情感似的冰冷表情,注视着印有粉色花朵图案的墙壁。
她以平静的声音说道:
“塞西尔,我的身体至今为止都一直受着粗暴的对待。并非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把我关在塔里面,长年以来都用一条锁链把我锁住。还有负责照顾我的女仆和男仆也是这样……一直以来,我的身体都在自己无法控制的状况下,而且是被我自己本身折磨至今。我丝毫没有对此产生疑问,只是一边沉溺在书籍的海洋中,毫无目的地活着。但是,就只有他……”
就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维多利加眯起了眼睛。仿佛被不在场的某个人拥抱着一般,她缓缓地蜷缩起身体。然后,她又轻轻地歪起脑袋——
“只有那个不可思议的黑色死神……”
“是久城君,对吧。”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