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加应和着。
「但是,根据博士所说,烦恼不会原封不动地在梦中表现出来。比如说来自家长的压力会在梦中以气焰嚣张的国王的姿态出现,对恋人的怀疑则是在梦中变成了大盗贼,醒来就只会侧侧头想着好像做了个很怪的梦。而布雷德博士则是通过将这些梦中所表现的事物加以分析,找出病人不自觉的烦恼。这,就是……」
「是什么?」
「<梦判断>。」
「好、好厉害啊,听一下做了什么梦就能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也就是说布雷德博士是“梦的侦探”咯!我说维多利加,你办不到吧?」
就这么随口一说,帘子对面形成了不快的沉默。一弥转过头去问「怎么了」,也只能听到哗——啦——的诡异水声。维多利加似乎站起来了。一弥背对着帘子将脸埋进资料里。
维多利加大声说:「我当然能做到!世界上就没有布雷德博士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事!」
「诶,这样啊?真的吗?……嗯?」
「真的!」
维多利加对着未曾谋面的对手燃起了强烈的对抗意识。
沉默持续了片刻,一弥毫不介意地翻着资料做着笔记。
之后扑通扑通的水声又响了起来。维多利加似乎是离开了浴盆。一弥停下手,红着脸不说话。
终于一弥背后的帘子无声地打开,小小的维多利加走了出来。
袖口和裙边有着五层花边的纯白棉质睡衣被热气蒸得松松软软,领子上装饰着条带状的常春藤和红色果实。拖鞋上装饰着多层蕾丝,还有郁金香花纹。只有湿头发被白色的浴巾随意包着。
礼貌地转过去的一弥看见银发上滴落了像是宝石般的水珠,赶紧去取毛巾过来。
「会感冒的。」
一弥细心地擦着维多利加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猫一样湿哒哒的头发。
维多利加苦闷地眯着眼任一弥摆布,忽然张开了绿眼睛。
「其实,久城。」
「什么?」
「我有点话要跟你说。」
刚刚洗了个暖和澡的维多利加语气不悦,抬头看着正侧头观察她状况的一弥,像是孩子般率直地开了口:「刚才之所以在外面看着情况……」
一弥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是因为来<灰狼侦探社>的委托者让我很担心……」
「你是说有奇怪的委托者?」
一弥正要细问,这时,对面屋的夫妇忽然间吵起架来,声音非常的大。
「……又喝得醉醺醺才回家!」
「钱是我赚的你管我!」
「你说什么!」
「喂!四楼里侧的夫妇!每晚都这样吵死了!」
「偶尔也要给点钱回家啊!」
「讨厌死了!」
吵架声大得墙都要震了。这种吵架声在移民公寓司空见惯,不久管理员就上来劝架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好像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吵得更加厉害了。
在这种时候,只有四楼外侧的房间比平时更加安静,甚至更加不寻常。
银发披散,在其中的是银色的小兽——维多利加。
在旁边的是抱着毛巾的忠实侍者——一弥。
暖炉里的木头发出了爆裂的声音。
窗外的枯枝被风刮着,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散发着暗黑街的男人带着部下过来,委托你解决意大利黑手党的麻烦事?」
一弥十分吃惊地反问。
维多利加坐在里面房间的红色转椅上,叼着金色的蜥蜴型烟斗陷入了思考。
收音机没有打开,房间里面十分安静。暖炉的火里传来微弱的燃烧声,对面的吵架声时不时地传过来。
半干的银发闪着光,地板上散落着书和红色、紫色的干花瓣。无言的收音机在书架上一同俯视着下方。
维多利加抬起翡翠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一弥。
「嗯。那些男人将一枚刻有香蕉图案的子弹……也就是香蕉枪的子弹放下之后就回去了。还真是有黑手党风格的威胁方式啊。」
「也就是说,那些男人也……?」
「呃……嗯……」
维多利加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欲语还休。维多利加缓缓地吹着烟斗,说:「总之……以防万一去外面守着……没看见路上有什么可疑的车子。虽然是杞人忧天,还不能断言现在已经安全了。」
维多利加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都已经像这样逃到新大陆来了,才刚刚开始要过上平静的生活,没有必要马上就揣着新的火种啊……」
一弥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微笑着说:「是啊。所以你今天晚上冒着寒风也要坐到公寓外面吗?」
「嗯。」
「但是,听你所说的话,这个委托还真的是很奇怪啊。明明混混每天杀戮不休,却只有三件要拎出来单独让私家侦探去调查。」
维多利加吹着金色的烟斗,「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