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接了电话,似乎是一楼的工作人员打来。市长反复确认了好几回才狐疑地问道:
“你说他们走楼梯上来?哈,到底是谁?”
……
裹在灰布下的维多利加在众人打嘴仗期间一直躲在蛋糕的后面,她在听到“走楼梯上来”这话时,较小的身体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银色的长发随身体摇动,娇小的俏脸从灰布下露了出来,碧绿的双眸闪起关注的神色。
“他们拿着紧急逃生出口的钥匙上来吗……?”
市长按住话筒,对身旁的夫人说:
“原来我们还有救,可以让人从外面打开门,我们走楼梯逃生……”
“真的吗?是消防员吗?记得上个月才有新闻报导过一个勇敢的女消防员。就是你亲自表彰的那个年轻女孩……”
“不,他们是……谁来着?”
市长问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
“据说其中一个是库德格拉斯。还有一个……好像那个东洋人少年也在。就是他提议走楼梯上来的,可我们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居然想走楼梯上塔顶,实在是太鲁莽了!”
市长的话大声响起,男士们都走到电话旁边。
维多利加从灰布下探出头来。
“他居然要上来……明明待在下面更安全。这个史上最大的古董级笨蛋……!”
她说完又缩回到灰布下,踏着舞步似的步伐沉思起来,时而轻声沉吟。
“唔……”
本维凡抱臂站在她身旁嘀咕说:“欸,原来是库啊!”
埃米格雷市长的声音继续响起。
“没错……!犯人说大厅里还藏着第三枚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爆炸。男士们都分头去找了,还是没找着。而且第二次爆炸造成了不少伤员!有人手都被炸飞了。犯人肯定是想置我们于死地……下层还起火了……?可恶,快点……”
市长无力地一声呻吟。夫人在旁边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寒冰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大厅,劲风从窗户的破洞涌入。一些宾客忍不住呻吟起来,吊灯不安地晃动,电梯厅处也传来卡啦卡啦的声响,叫人毛骨悚然。
灰色的石块再次蠕动起来,动作显得有点奇怪。
一个,两个,宾客接二连三地注意到异动,回过头来。
闪烁着绿芒的双眸再次出现在灰布下,宛若星河的银发也随之披散开来。灰布下丝滑如高档陶瓷的肌肤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两瓣樱唇轻轻地颤动着。
娇俏的脸蛋,无可比拟的美貌,阴森的绿芒吸引住了众人的视线……
维多利加只露了个头出来。
“先找出犯罪动机,再推断出犯人,问出第三枚炸弹的位置……原来是这样么。”
簌簌簌……维多利加像只结草虫似地蠕动到蛋糕旁边,拼命地踮起脚……
她的目标是烟草农家场景之前的……
她默默地指着最初移民船抵达纽约港那一幕的砂糖模型。模型的背面似乎被人削去,吃掉了……
满场宾客都一脸狐疑地看着维多利加,都在想这位美若天仙的神秘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又在干嘛。
“没辙了……只能动用智慧之泉……唔唔”
维多利加嘀咕了一句。
随后,她用沙哑如老妇的声音低沉地宣告说:
“你们都搞错了。怨恨拉戈迪娅的犯人无疑是来自于更,更……久远的过去。”
“哦,这声音!你是刚才……!”
拉戈迪娅认出了维多利加的声音,站了起来,脸上从容的笑容瞬间褪去。她似有所感地眯起眼,瞪着维多利加。
两个女人都是身材娇小,有着一头银色长发,一个是身缠白布,拿着金闪闪的烟斗,头戴荆棘冠的老妪;一个裹着灰布,两手空空,头戴一顶红色小礼帽……
虽然拉戈迪娅一直戒备地盯着维多利加,但维多利加却只关注她手上的烟斗。
维多利加裹着灰布滔滔不绝地说道:“你们还记得吧,回想下刚才回放的纪录片。移民船抵岸后,移民们像家畜一样被丢进移民局。你们应该不了解……可我不是,因为我是今天才抵达纽约的第一代移民。”
老神父听着焦急起来了。
“啊,今天才到?那,为什么你会在这儿?……算了,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维多利加用琼鼻轻哼一声。
“纪录片是黑白的,所以你们大概都没注意到吧。理由也可想而知,今晚汇聚于此的诸位都是纽约的成功人士,也就是说几乎全部人都是移民后裔,没有亲眼见过爱丽丝岛移民局的景况。不过,这砂糖模型可是很好地再现了。你们去看看爱丽丝岛移民局就知道了!去看看那大门的颜色!看看那些初代移民们永生难忘的情景!看看那扇横亘在眼前的无情之门……!”
维多利加颤抖着苍白的手指着移民局的砂糖模型,众人都神色诧异地顺着她的手看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嘀咕起来“青色的门!”,“青,青色……”,“刚才的犯罪宣言……‘青门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