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被冬的冷气吞没一般,夜的粒子在冻结着,种种思绪情念也随之被冻结中。
与实行腐蚀性的咀咒相应的是夏夜。
如今是一月。
咀咒啊怪谈之类的逸话,早已是不合时宜了。
把还想说什么的苍香,以及吵着今晚要和我一起睡的小羽赶回宿舍,深夜。
算准了人们熟睡的时候,我来到了后庭。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话,再没有任何阻碍了。
把条件准备得如此完美了,她也该快来到了吧——
「来了吗。」
背后传来了践踏落叶的声音。
虽然极力地放轻脚步,然而还是小孩子捉迷藏的程度而已。
「晚上好,夜里还真冷呢,四条同学。」
为不刺激对手,缓缓地转过身。
「——————哼。」
……失败了。(译者注:四条司表情慌乱,双手握一把匕首,左手卷着绷带)
就算这边再怎么想稳妥地收场,对手早已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话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你的心情是明白的,可那实在不敢恭维呢。这种匕首只会弄伤自己的,明白吗?」
然而还是冷静地发话道。
这种场合,只要用正常人的,井然有序的会话就能让人回复心智,据说——
「————太奇怪了,明明从屋顶掉下来的,为什么还活着?远野同学,你不是普通人呢。」
然而她用颤抖的手紧握匕首,同样颤抖的唇边吐出了这样的话。
「远野同学不消失的话,我就麻烦了。对吧,已经转校过那么多次了再转一次也没关系吧?只剩下两天了,不快点离开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哦?」
「是吗?我可什么都没有改变啊。七不思议只是迷信,送回四条同学处的信同样只是谁的恶作剧而已。
并不是说四条同学的愿望实现了我就会消失,不实现的话四条同学也不会消失的哦。」
「明、明白的,这种事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不要,心里太不舒服了啊,这样的……!」
「——心里不舒服,是指受伤的事?手指之后是手臂吗,四条同学也跟我一样不走运呢。……嗯,不一样呢。我的是人为造成的,四条同学的只是单纯的偶然哦。是的,的确那种感觉很不好。」
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好,自己把自己弄伤这种行为感觉的确是很糟。
「这样下去明天是脚吧,后天是脸?刚好是第七天了,到那时说不定真的就是性命攸关的重伤了呢。」
「不、不对,没有这种事!这种只是迷信而已,受伤的事只到今天为止了……!」
「如果我从四条同学的面前消失的话?例如,就像魔术表演一般从屋顶瞬间消失之类?戏法很简单,只是落到地上而已。」
「————————」
沙…
她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往后退了一步。
————言归正传。
一直这样下去也只是挨冻而已,已经够了。
因是分不清哪边是受害者的事件,本想着就稳便地结束的,否决了。
说到底,她不是能冷静交谈的状态。
「我、我————」
「真笨呢,可以用自己的手成就愿望的话,一开始就用不着送什么信了不是?」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那只是、真的只是偶然的——听说远野同学来过找我,找不到我就到屋顶去了,所以我来到屋顶,远野同学正好——」
「毫无防备地俯视着中庭,所以——是吧?」
「————只是这么想了一下而已,为什么?啊啊,只是一瞬间想到往背后一推的话就会死掉吧,只是想了一下而已,我、我就——」
「把我从背后推下去了吗。……可怕呢,没有杀意的杀人行为,杀气也好什么都感觉不到。」
如果四条司有着更明确的杀意的话,我也会有所觉察吧。
然而,突发式犯罪者的,只是动一动手的意识我无法感觉到。
……说起来,平时迟钝得要死只有关键时刻却如恶魔一般敏锐的那个人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纠正四条司的过错吧。
「——然而,那已是充分的杀人行为了。只是往抽屉里放把小刀、在楼梯从背后推一下之类的话,还想着忍耐到最后的,然而到此为止了。
四条同学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
注视着全身颤抖的四条司。
……无论如何,从把我推下楼的一刻开始,她的附身已经变得货真价实了。
那时如果我死了的话她就是出色的杀人犯,我没死的话也麻烦。
屋顶上推我的是四条司,只要我这么一作证,她也是完了。
既然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事,她就不得不操劳到最后一刻。
总之,先得把没有死的我灭口吧。
「————啊,已经够了。
我要说的到此为止,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