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两种力量。
虽然相比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不过黄理也能够把握住自身要远逊于对方这一事实。
能够与这个鬼神相对抗的,只有同样将死迫至究极的人。归根到底对于一味探究“死”的自己,从一开始便不可能拥有死的七夜黄理来说,是无法达到那种高度的。
如果有能够对抗他的东西,那也只能是与这个鬼神同样,从出生时便已经坏掉的东西而已。
———但是。
正因为如此。
正因为是与生俱来便不能拥有“死”的七夜黄理。
才会有能够抵达的地平线。
“——————”
红摩的魔手不知击出了第几次。
轧间红摩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那是和过去的七夜黄理一样,毫无感觉地杀人。
没有担心自己会死的恐惧,也没有对应该杀死的对象的畏惧,只是埋首于行为本身的杀人者。
———彼此都不利啊,小子。
黄理这般想着,忍住笑意准备好了最后一击。
真的是很不利。
根本不知道像这样相互杀戮是应当憎厌的事情。
心脏如同翻倒一般的恐惧。
对于自己再次一击是否能够击倒敌人而感到焦躁。
其间还有一切都无所谓一般化为白色的脑髓。
一阵恶心,忍笑这种事情变得困难起来。
……啊啊,真的是很不利。
这是形式上的问题,不过同时也是单纯的命与命的相搏。
那么这样一来,便在无法感觉到生存实感的瞬间———!
流动的魔手。
依然间不容发地避开,黄理绕到了右侧。
“——————”
轧间红摩的独眼产生了变化。
与七夜黄理同样,他也是第一次———预感到了自身的死。
到目前为止七夜黄理只是执拗地向左侧躲避,并没有以轧间红摩的右侧作为目标。
讲得再清楚一点。
对于失去右眼的他来说,那里是绝对的死角。
疾走的凶器。
黄理拼尽全身的力量将凶器向着红摩的颈部击了过去。
不是至今为止不断重复攻击的左颈,而是右侧。
向着与左侧分毫不差,完全对称的那个位置。
———在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忽然将其一只眼睛破坏的理由。
其理由,正是为此。
他,在那个时候。
便直感到自己无法敌过名为轧间红摩的怪物,仅仅一次,以个人感情准备下一个胜利的机会。
在久远的未来,如果与这个怪物相互厮杀的话,便以这一击来决定胜负。
“———混、帐。”
红摩的声音沙哑如同死者。
“———切。”
黄理嗤道。
不必再强忍笑意了。
他的凶器刺入敌人的颈部约有一公分。冲击,确实贯通到了左侧吧。
那么,方才积蓄起来的伤便足以让轧间红摩的颈部碎裂。
“———混帐,什、么。”
但是。又为什么,轧间红摩依然能够发出声音。
然后黄理被重重撞到了大树上
腹部被单手抓住,然后远远投了出去。
这样一来七夜黄理的腹部便被破坏,他仅剩的上半身从树干上滑落。
下一个瞬间。
轧间红摩冲到大树前,瞬间破坏了七夜黄理的脸。
……如果说败因的话,那就是七夜黄理的人生吧。
七夜黄理不是杀人鬼而是暗杀者。
因此,在当时只是毁坏了一只眼睛。
纵然能够直感到对方总有一天会成为强大的敌人,他也无法去杀死一个孩子。
这便是轧间红摩活下来而七夜黄理被杀死的,至极单纯的理由。
慢慢地,轧间红摩触摸着自己的颈部。
感觉到钝痛。
红摩并不知道。
所谓的痛至今为止从来没有经历过。
因此,也便不知道这种疼痛再强烈半分的话,自己的头便会落到地下。
“呜———呼。”
心脏狂跳起来。
莫名的命令在体内奔涌。
指尖在颤抖,眼睛的无法准确聚焦。
第一次有意识地呼吸着,俯视眼前的尸体。
“呜———”
再次心跳。
身体如同他人的东西一般发起烧来。
像梦一样,红摩想道。
但是不同。
他终于从梦中醒来。
如同六年前,第一次失去理智,将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以自己的意志刻下伤痕的七夜黄理一样。
那是凌乱的,感觉不到任何意义的,空虚的,朦胧的自我。
但是他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
一旦放开便会再度回归朦胧,一想到又要回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