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唯一一次为了个人目的而杀人。
———理由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最初为了个人的目的而产生的杀意,破坏了精密的理性。
是出于兴奋吧。
之后七夜黄理所采取的行动,凄惨得不禁让人呕吐。
他从正面进入了目标斋木,以及被派遣去监视他的人所在的房间。
———这并不是与七夜黄理相应的行为。
他面对混血依然能够生存,全部是因为采取暗杀的手段。
这种缺乏谋略的做法,绝对迹近自杀。
然后,在侵略而非侵入的七夜黄理面前,名为斋木的混血毫不容情地放出了自己的能力。
否,订正一下。
对于名为七夜黄理的杀人鬼,丝毫没有容情。
———他在最近的位置看着这一切。
他是斋木翁多少有一些关系的,某个混血世家的长子。
但是他与斋木翁不同,对退魔组织采取合作的态度。因为对于他来说,比起守护代代先祖的荣誉,家人的安全要重要数倍。
因此他才会秘密与退魔组织订立盟约,作为监视者来报告斋木翁的动静。
斋木翁吃人肉的偏离行径也好,在他手下的牺牲者已逾千人也好,毫不隐讳地报告出去的人正是他。
原本便是混血中旧世代的斋木翁已经是只剩下支配欲的肉块,与他渴望安静生活的愿望相比,这不过是一个只会喧闹的老人而已。
再加上,身为独裁者的这个老人一旦过世,名为斋木集团的财团便会群龙无首。染指这一领域也是他作为企业家的野心。
因此他出卖了名为斋木的家系。
而收买下来的退魔,则派遣出名为七夜黄理的暗杀者。
“啊———”
不争气地叫起来,他终于发觉到自己正身处极其危险的地方。
“啊哈、哈———”
如同坏掉的人偶一样叫起来。
不过这也在一瞬间随着一声清响消失了。
啪。吱。嘶。啪嚓。啪嚓。啪嚓。扑哧。
所谓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如此吧。
他,一边笑一边望着那个恶鬼。
只能望着而已。
如同风暴一样闯入房间,带着旁若无人的从容,暗杀者将斋木翁的肉体消灭了。
……暗杀者打开隔扇出现的时候,他不屑地打了个响舌。
这样毫无意义。
从正面挑战已经让魔的血完全觉醒的斋木翁,即使派遣出一打退魔师也没有胜利的可能。
就在对传闻中的七夜家当主产生失望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和室中有一个涂着漆的桌台。
暗杀者刚一出现,就滑到下面去了。
“嗯?”
他和斋木翁全都愣了一下。
为什么是桌台下面。滑到那种地方要做什么。就在产生疑问的瞬间,斋木翁被抓着脚踝扯到了桌台下。
———然后就是异变。
斋木翁连惨叫的余裕都没有。
刚一被扯到桌台下,紧接着被称为斋木翁的老人的首级便滚落在铺席上。
之后便是被扯碎的肉片飞溅开来。
在那个桌台之下。
仅容一个人俯伏的空间里正在进行着世上最为凄惨的解体作业,最后———
遍身血污的暗杀者爬了出来。
“啊———啊哈哈、哈———”
“——————”
七夜黄理向着正在呆笑的他走了过去。
毫无感情的目光,紧盯着同为混血的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被杀,毫无疑问会被杀死的,他直感到这一点。
用手指着荒唐的杀人鬼笑着。
双手握着沾满血迹的凶器,杀人鬼站在他的面前,用短棒刺向滚落到他脚边的斋木翁的首级。
嘶,一声钝响。
杀人鬼拿起穿在短棒上的首级,然后像是挥走碍眼的小飞虫一般。
“烦死了。”
用另一支凶器,刺穿了依然在大笑的他的心脏。
七夜黄理偏离了要害,果然是由于极度的兴奋吧。
呆笑的男人倒了下去,黄理并没有去确认他的生死,直接离开了宅邸。
胸部被刺穿的他,留下了一条命。
/起承转
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做了四个梦。
变回了孩子的梦。
成为了孩子的梦。
思念起孩子的梦。
啊啊,还有另一个。
极其不和谐地笑着的自己,和同样微笑着的年幼的自己,身处向日葵绽放的庭院中的身影———
他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
从记事起便被给予了这样一个空间,也是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空间。
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对于空间的宽广并没有不满。
准确说来只有着对于过分宽广而感到不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