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翻开书——
「……啊啊!这实在是……」
「怎么?」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依花暗自一惊,「砰!」地一摔将书本合上。
深呼吸一口,转过头说道:
「请别误会了,我只不过不想成为希特勒再世罢了。」
「是、是吗。」左眼戴着眼罩的男人瞪大着另一只眼,点头赞道:「您这份心意真的很好。有您这一份心,世上将有数不清的地区获得救赎!」
「……无玄。」
「您好,我来迟了。」
身兼舞原家的重镇与依花的商量对象,现任新鹰神社宫司——小鸟游无玄笑盈盈地伸长了脖子。
他窥看着宜春小说网本小说开口:
「哎呀,这不是本多老师的书吗’,您又拿出了稀奇的东西呢。」
「请别误会了,这不是我的……你知道这本书?」
「是啊,我也有一本,是本多夫人生前亲自给我的。」
「……」
「本多老师啊,他是个悲情人物呢。」眼神飘向远方,无玄开始诉说:
「作为一位诗人,老师确实很成功,但据说他其实是想当个小说家,而且想写的还是娱乐小说。他经常这么对我说——芥川、夏目……不,连《源氏物语》原本部是写来作为娱乐性质的。他希望自己写的不是只有严肃的作品,而是能娱乐当代之人、日后终将传承到后世的娱乐小说。」
「……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脸上浮现和蔼笑容,无玄点头。「然而他所写的关于日炉理坂的诗集,销售量却超乎他的想象,受到前任当家赏识,获赞为日炉理坂的名誉诗人。不知是顺应时代潮流或者他真的有写诗的才能,在那之后的诗集也登上畅销排行榜,被评价为——虽然不晓得是什么意思——『有如于苍然之中突如其来的鲜烈闪电,讴歌大自然的一瞬间』的诗人,被奉为歌咏日炉理坂风光的第一人。事已至此,于是他无法获准撰写娱乐小说了。出版衽告诉他说『不想损害形象』、『不想引发舞原家的不悦』,对于他的希望不予响应,使他有段时期一度陷于失意的生活。」
「……」
「这本《新妻记》就是当时执笔的。」无玄微笑。
他从桌上拿起小说,啪啪啪地翻阅。
「愤怒、哭泣,然后变得粗暴的老师,心想干脆就豁出去写个下流的作品以强硬手段出版,将自己的形象给彻底破坏掉,便以情色文学为前提开始写了这部作品。
但是创作意欲与心愿是难以抑制的。
不论动机为何,也不论这本书的分野,结果他就是在写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娱乐小说。长年来对于写小说的期望、终能动笔的喜悦,加上他所历经遭遇的悲哀混杂其中,成就了着实难以形容的怪作——那就是这本《新妻记》。」
「……」
「结果,最后《新妻记》没能在老师还在世时付梓。」无玄摇摇头。「因为老师在完成此一作品后便获得了满足,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其实他还是不想破坏在忠实读者心中的形象吧。好歹老师都是日炉理坂的诗人。所以老师便没有于他在世时出版这部作品,也没有再写其它小说,之后便专注于写诗。不过诗风倒是有些许改变,像〈鲣鱼之歌〉那样的戏谑诗变多了。」
「……」
「这是在老师死后,他的夫人以小量发行的,只有送给熟人。『我想让与我丈夫交情深厚的人看看这个,因为这也是我丈夫的一部分』,她是这么说的……啊啊!」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无玄点头:「这是送给妳外婆的呢!妳看!」
「啊……」
最后一页上头记着依花外婆的名字。
无玄侧着头:
「咦?可是我听说前任当家看了这个以后,气得把它烧掉了啊——」
一旁的声音回答:
「是现任当家偷偷收藏的。」
不知何时小敏已回到桌旁,她的话让依花不禁瞪大眼看着她。
「……是妈妈她?」
「是的。」穿女仆装的少女注视依花,语气平淡地说道:
「前几天她身体状况不错,整理房间时找到的——
她说希望依花大小姐能收下。」
「为……为什么?」
「不晓得……她没说明理由。但小敏觉得,应该是因为这是在她生涯当中,唯一一样不是买的、也不是人家送的,而是由母亲那里抢到的——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东西吧。姑且不论是什么东西。」
反正东西就是东西。
「怎么不是像……戒指啦、镜子、怀刀之类的东西啊?」无玄笑道。
「那些东西在舞原家里没什么稀奇的呀,太无趣了。」
「说得也是,价值不同。」听了小敏的话,无玄深深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依花笑道:「这里头记载着一名男子的热情、他妻子的心情,而如今又添加了新的心意在里头。真是永不穷尽的一条线——真是个好故事。」
依花的神情几乎没什么改变。
而小敏也笑盈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