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深深地叹气。他认为这种恶作剧或惹人厌的行动,是有交友关系的朋友所为。
他想著该不会是用刚刚那枝笔吧,於是将目光看向滚落在地上的笔。和衣角上书写的文字交相比对後,京介皱起了眉头。
写下这些字的人物,他自己知道。应该是知道的。
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还有缺少了什么?在无意识之间,京介紧抓著衬衫的衣角。这个家真的足这么安静美好?连商店街也是那么乎和?隔壁的房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空房的?他好像漏看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目光落在拧得皱巴巴的衬衫衣角,京介反覆做了奸几次呼吸。潦草的字迹。毫无畏惧地边笑边快乐地写著。为什么会忘记呢?他对自己感到恐惧。
「丰花……」
嘴里念著遗忘的名字,京介从房间里冲出来。他跑下楼梯,飞也似地跑到家门来到这里,京介停下了脚步。虽然心里很著急,但要上哪儿去找丰花,他完全没有头绪。现在才後悔让丰花一个人去,不过再怎么後悔也无济於事了。
在家门前的马路上,有一台脚踏车缓缓地骑过去。在脚踏车经过的对面,有个人站在那里。
「又发现异常情况,真的很难顺利进行耶。」
电线杆旁,一名穿著国中制服的学生步行接近。是那个女学生。女学生捧著打开的笔记电脑,带著冷淡的表情盯著画面。
电线杆上有一盏老旧的路灯,发出恼人的声音绽放光芒。闷热的晚风温和地抚摸额头。咽下极度乾渴的气息之後,京介走到女学生面前。拿著传阅板走在路上的邻居阿姨,在京介的斜前方兴味盎然地停下脚步。
「是你让丰花消失的?」
「没错。」
听到京介的询问,女学生带著很乾脆的语气回答:
「因为你妹妹对我罗哩罗嗦,所以我就把她消除了。本来还以为这次会很顺利,但你却想起来了。」
用单手碰触键盘,视线落在画面上,女学生说道:
「在学校有人消失时,你有不协调的感觉吧?如果消失的瞬间存在於现场,对目标很注意的人,就不能顺利消除记忆。不过,因为这种不良状况我有马上修复,所以这次应该会顺利进行才对啊。无论是存在或是所有物,周遭人的记忆也是—!你妹妹的痕迹应该全都清除乾净了吧?」
「你……」
「不过,」
女学生从画面的边缘露出窥伺的眼睛,盯著京介的衬衫衣角。
「我却没有计算到那个道具的效果。虽然是件小东西,但只要有触发的契机,就会恢复消失的记忆。」
将视线移回画面,女学生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打。京介从对方的手中抢走笔记电脑。而笔记电脑比看到的模样还要轻巧,在黑色的画面上,白色的文字缓缓地持续闪动。
「你在做什么?」
女学生将空下的两只手垂放在裙子的两侧,抬头看著京介。
「可以还给我吗?」
「把丰花还来,也让你以前抹消的人都回来。」
「归还之後要做什么?我不认为那些人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这种事情要由他们自己决定,他人不能下判断吧。」
「我和你不一样。」
女学生伸长手臂,从京介的手中抢回笔记电脑。只在一瞬间碰触到京介双手的女学生指尖,是与脸色及表情完全判若两人般地炙热。
「或许你觉得周遭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却不是这么想。」
女学生用单手拨开浏海,说道:
「我会先考量这个人是比我优秀还足差劲。如果没有这种基准,我也会丧失自我本身的价值,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研习课,没有价值的人一大堆,我不明白那样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悠哉地活下去。其中也有讨厌到无以复加的人,如果不将那种人完全消除,我的心就无法沉静下来。」
女学生将背靠回电线杆,用肩膀调整呼吸。一直远望著京介两人的阿姨,带著不服气的表情走开。看来阿姨似乎是在期待京介他们上演打情骂俏或分手的戏码。
「你是矫正术者的研习生吧?」
女学生的眼神往上瞟著京介说道:
「我正在法术开发的研习期间。那枝写出你衬衫上文字的笔,是和我同期的研习生做的。而我做的是这一个。」
女学生再次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坚硬的声音在夜路上回响。
「但是,它无法像那枝笔一样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开发出来具有让人消灭的效果,所以得不到教官的许可。因此,这些行为和研习毫无关系,只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
「为了什么?」
「我刚刚也说过了吧,因为有想抹去的人存在。」
「是指补习教室里的学生,或体育老师?」
听到京介的询问,女学生的背离开电线杆,慢慢地摇头。
「不是,将你妹妹和学校里的那些人消失,只是为了找出道具功能的不良状况,所进行类似预演的行动。」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