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着白衣像是普通医生的人。像是医生的人对京介做了类似医生的处置,并用确实是医生的口气向塩原告知「是轻微的脑震荡」。
墙上时钟的秒针绕了一圈,显示是八点整。室内的暖气开始强烈发挥效用。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了?她对迟钝的运作声响有些在意。塩原将渗出汗水的手心悄悄擦在穿着制服的膝盖上。现在待在这个房间里的只有塩原和一条京介两人。那个像是医生的人不久之前才离开位子。
将手一直放在膝盖上,塩原看着眼前的病床。在床上的一条京介额头上放着用水濡湿的毛巾,双眼紧闭。因为只是脑震荡而失去意识,所以待会应该会清醒过来吧。一条丰花和青年有什么话要说,因此在对塩原留下「你别离开房间」的话后,就到别的房间去了。而塩原就照其所言,一直坐在椅子上望着病床。
在这一个小时里,塩原总算找回平静。虽然被命令不可以离开房间,但她还有余力察觉到那并不是说不准动的意思。在环视室内期间,她突然对地点涌现兴趣。没多久塩原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某个地方的公司吗……好像不是邪恶的秘密结社……」
塩原自言自语,想走向窗户那边,但双脚却不想从床边离开。
当场直挺挺地站着,塩原俯视着病床,那是眼皮紧闭着,完全没抽动一下的一条京介。在观看的过程中,她有种好像看过的感觉。塩原发觉是照片。在文化祭的时候,从在—校内贩售偷拍照片的学生手中拿到的照片里,也有一条京介在屋顶睡午觉的样子。而那张照片现在正夹在塩原的学生手册里。
塩原吐出郁闷的气息。明明一直看着,明明一直想着,却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一条京介,塩原所知道的是名字、毕业的国中,和纪录在名册里的地址和电话。还有心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除了双胞胎妹妹以外,她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员。不但不知道生日,就连他进入第二学期后戒菸的理由,她也不清楚。
但是,这个人一定对其他人没兴趣,只有这点是她知道的。她的心里也打算如此认知。因此,就算天地颠倒过来,他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塩原,她也相信他也不会喜欢包括塩原以外的某个人。
「那家伙在国中时,有个女朋友喔。」在塩原耳中深处,热烈谈论谣传的委员所说的话苏醒了。塩原摇摇头甩开幻听。在甩头时身体也顺便牵动,塩原的膝盖因而撞到床铺的边缘,让放在一条京介额头上的毛巾微微晃动。
毛巾看起来好像已经乾了,还是换一下比较好。有意识地发出事务性的声音,塩原伸手去拿毛巾。应该是暖气太有效果了,毛巾的水分完全消失。塩原在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喉咙也十分乾渴。
尖触碰到一条京介的皮肤,产生出毫无理由的罪恶感。
虽然她慌张地想把手栘开,但手却不听从她所说的话。毛巾直接掉落到地上。塩原就这样用单手触摸一条京介的脸颊。好冰冷的皮肤。想着就像死人一样,塩原对自己的思想感到毛骨悚然。
思想依法联系。死人。国中时期和一条京介交往的人,因为车祸而死了。听到这件事的瞬间,塩原有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她非常坦率地认为太可怜了,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被遗留下了的一方。但是在另一方面,自己却也在心底感到些许安心。对于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塩原还是头一次知道。她心想这还真是讨厌的一面。
还有在校舍里相拥或亲吻等许多传言。塩原又想起委员的谣传。塩原在国中奇迹也担任风纪委员,如果在自己的学校看见那种学生,绝对会受不了单纯异性交往的处分。不过是任何人说什么,都绝对彻底执行。
自己一个人在气些什么?塩原放空自己。明明是已经过去的事,是发生在自己的手接触不到的地方。
过去的事。每次,那个人已经不存在,已经无法见到一条同学了。塩原的另外一只手伸向一条京介的脸庞。我今天和他在路上相遇、说话、他还帮助我,还有现在这样碰他。这是哪个人无法再做到的事,因为我还活着。
塩原松了一口气,那是无意识间露出的微笑。我怎么会想这种事?塩原思考着想这事情是不好额,嫌恶感吞噬污染塩原自身的思绪。面对像水上飞机般涌起的情绪,怎么也停止不了。
如喉咙痛般的乾渴。好热。她知道自己的脸正红得发烫。脑袋一片空白,脑筋麻痹。即使如此,她的手还是任意移动,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塩原完全无法掌握。塩原的手指触摸一条京介的眼皮,滑过鼻梁,碰到嘴唇的地方停了下来。
空白的脑袋仍放在脖子上面,塩原压在一条京介的上面,将嘴唇靠近。不可以做这种事,就算做了这种事也无济于事。明明很清楚,却停不下来。
可以听见背后传来细小的声音。受到惊吓的塩原弹跳似地从病床退开。反覆数十次紊乱的呼吸,塩原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如果背后站着那个死去的女孩,我一定会哭着道歉吧。但是仔细想想,我又不知道一条京介恋人的长相,也没办法去确认。
靠近入口处的并不是死人,而是那个西装青年。青年缓缓交叠双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