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磨损而显得残破的榻榻米,因湿气而变形的壁橱的隔门。看起来如果认真去飞踢的话,马上就能打出一个洞,如此薄的灰色的墙壁。似乎因雨漏进而留下的痕迹的污垢,看起来就像被描绘成几何学模样的天花板。当看到这样的六榻榻米一间的住所时,一条京介忘记了呼吸。
就算没有呼吸,还是有丝微的空气擅自进入体内。钻入脖子的风,如同针一般冰冷刺骨。据说直到昨天为止,她都是独自居住在这萧条寒冷的住所之中。
“大概四,五天前吧,有个自称是代理的人,打电话到房地产商那边。”
京介的面前,一位老人对着磨过的玻璃窗的开口说道。他担任出租住宅“虹原庄”房东的老人。虹原庄是自夸于筑年数三十有余,十分棒的老朽公寓。这个房间是二楼最里面的三号室。
“说是想马上解约这个房间。明明从签约到现在都还没有半个月,嘛,这样的事也经常有。”
房东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应该长时间没有更换过的榻榻米,嫌麻烦似地这样说道。
“然后代理人就将解约所需的文件和费用送了过来,将一切交接清楚。不过那人既没有告知下次的住所,也没有过来打招呼。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
从窗对面响起了震耳的电车声盖过房东发着牢骚的声音。这个公寓建在非常接近虹原车站的地方,打开窗口的话,或许能够清楚地看到铁路的影子。
电车远离后,狭小的房间里再次响起房东稍微焦躁的呼吸声。没有其他能够传达到京介的耳朵的声音。应该不是房间的隔音性良好,只不过是没人住在附近房间罢了。
有意识地慢慢地吐出气息,京介再一次环视了房间,就算说是环视,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式的房间,狭小的洗手间和浴室,满是生锈的洗手台,容易令人会错认为是不燃垃圾的煤气炉。房间的角落放置着便携式电视机,不知道是居民的个人物品还是虹原庄的备品,也是没人去拿走的旧物。
室内的物品就只有这些。这里丝毫没有残留上一位居民的痕迹。无论是成员专用的长摆大衣,还是铁管形状的凶器,哪一样也没有在这里。纵使时间短暂,礼子曾经将这里作为自己的房间,但京介就是莫名地无法接受这件事——为什么礼子不得不住在如此冷清的房间呢。
“行李是…”
在京介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房东就先一步答道。
“行李的话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的喔。我收到解约的联络,打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在那之前,也没有谁来收拾过这个房间。说起来砂岛小姐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时搬家的货车也没有来。嘛,不能因为租借的人带的东西少就不满吧。”
对着房东的声音充耳不闻,京介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砂岛礼子的物品,砂岛礼子的房间。悄悄地寻找着脑袋里所埋藏的记忆。距离现在的两年前,礼子还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的时候。被久画均精这样称呼的团体组织捡回来而成为杀手之前,礼子和家人住在同一栋楼里,房间在二楼,窗边并排着对视的毛绒玩具,在地板所铺的白色的地毯是格外地柔软。京介的脑中还记得,那里的墙纸和窗帘的样式会根据季节而变化。是母亲随便地变换模样的——礼子苦笑地这样告诉到。
“除了这些,那个小姐呢,也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啊。”
房东的声音,让京介的意识回到了现实。房东看了一下没有窗帘的窗上那个倾斜的窗轨说道。
“我完全猜不到她是干什么的。那个孩子年龄和你差不多,不过既没有去学校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去工作。”
“你要看砂岛小姐所住的地方,她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果然是被她抛弃,被欺骗,这样的关系吧。”
京介将视线向下,沉默地将头左右摆了一下。即使是适当地回答,现在也觉得太过费事。
房东多少次故意地叹气,从窗边离开这样说道。
“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过,你也有各种各样的辛苦啊,这个房间请随便看吧,如果喜欢的话,住在这里也可以。”
笑了一下,房东从房间走了出去。在房东的眼中,大概将京介看作类似于“不知所措地寻找着突然失踪的恋人,愚蠢的少年。”这样的人吧。京介没有想起来,在一周之前,不久前他曾经因为别的事情来过这个虹原庄,遇到过这名房东。那个时候的京介追赶着一号室的居民。那个时候,不知道隔着两个房间的是礼子的房间这件事。那个时候,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礼子没有死,和礼子要杀死他。
京介靠着墙壁,或许是因为现在独自一人,越发静寂的空气让耳朵疼痛。一边感受着这痛楚一边重新地思考。砂岛礼子为了执行组织所给予的任务,曾经居住在这个朴素的房间。任务是杀死古代术的使用者。在杀死京介的时候,礼子因为自身的手段不高明和其他的成员的阻碍。礼子三次让任务失败。因为时间的问题,组织尚未对礼子进行处分。礼子被同伴所带走,在京介的面前消失了。在即将消失之前,京介所属的组织中的调查人员直到数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