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椎冢鸟笼挺起上半身,脸上的表情是……
「『一个上班族竟然会合气道?』你现在一定是这样想吧!别搞错了,那时在这里,还有在停车场被你袭击时我之所以毫无抵抗,纯粹是因为顾虑到勘缲郎被抓去当人质。虽然刚开始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有点恐惧……但说到一对一单桃,像你这样的角色我可不会输!侦探(sherlock)这个字在俗语里也有暴力的意思,这种小常识不必再跟你多说明了吧?」
他跌坐在地上望着我,却还是什么都不说。真的什么都不说。无言的「静」他的「完全语言」。
「……算了。为了让对话顺利进行,我还是先自我介绍吧!反正这也是职务上的例行公事。不过说真的,这种一定要确认身分才能成立的人际关系,我也感列很厌烦。」
我将手探进六内,掏出一张纸,放在椎冢鸟笼眼前——犯罪搜查许可证,俗称蓝色ID卡。「日本侦探俱乐部第一班班员,名字是有点奇怪的宇田川樒。」
我曾立志当一名侦探,我曾梦想当一名侦探。这个愿望比想像中还要轻易就达成了。仿佛是谁施了魔法,勉强让我梦想成真,接着就像一堆死灰般,我这个梦想以半途而废的形式草草收场。这一切就像天真的童话故事般空虚,一个被实现的梦想顿时成为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东西,若不甘于远观而进一步去触碰,你会发现梦想不过是现实的另一面。公主之所以是公主,是因为她身上具备了成为公主的条件和理由。没有这些条件和理由,只想靠着毫无根据的魔法破棒为公主,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不幸福的。梦想一旦实现了就变成事实,这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梦想就是平凡的日常生活,就是时间的流逝,就是工作的业绩,就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迈向死亡的道路,就是从梦中觉醒的终点。
十五岁就立志成为侦探的我,为了不让这个梦想无疾而终,我牺牲交朋友的时间,全心全力准备读书。高中毕业时,我将目标设定在日本侦探俱乐部,却始终无法如愿通过试验和提出推理。当然,我绝不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能力不足这个事实,更让我充分体会到心中这个目标有多伟大。我知道自己最欠缺的是实战经验,于是透过朋友帮忙,在十八岁时以私家见习侦探的身分正式开始了侦探的生涯。
实际工作过后,我才发现一切并非如想像中美好,甚至觉得侦探业不过是偷窥他人隐私,不入流的工作。尽管如此,我并不气馁。只要十件中有一件,甚至一百件中有一件案子还能让我真正感受到帮助别人的喜悦,这样就够了。而我也把它当成唯一的希望,继续侦探这个工作,即使常常怀疑自己是自欺欺人,但还是对「那个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坚持下去。然后在五年前,也就是我二十岁的时候,爆发了惨绝人寰的「连续侦探杀戮事件」。在日本被称为名侦探的侦探们,一个接一个遭到杀害,一连串凶残的命案陆续发生。身为侦探的我反正也不算名侦探,当然不担心自己会惨遭毒手。然而,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下,我发现到破解那起案件的线索,并将它透露给日本侦探俱乐部。结果,当时隶属于俱乐部的「杀眼」逆岛菖蒲和「静」椎冢鸟笼双双以犯人身分被举发出来,我则因为那次事件的「实战能力」,被日本侦探俱乐部第一班招揽进去。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完全是当初始科未及的(我把线索提供给俱乐部算是整件事的契机吗?但那不过是些琐碎的情报,真正利用它们归纳出真相的,还是俱乐部的高阶干部们)。就这样,我在人们的推荐邀请下,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日本侦探俱乐部。
我的梦想成真了。
然而,在极短暂的快乐之后,等待着我的,却是宛如地狱般痛苦的日子。
两位俱乐部成员由于我的缘故,沦落为犯人被驱逐出去(而且还是俱乐部里的主将),可想而知,我在俱乐部受到的责难和攻击自然也不少。到处是嫉妒猜忌、冷嘲热讽和恶言恶语。我心中侦探的美好形象,以及对日本的大脑中枢所怀着的幢憬,都彻底粉碎了。为什么自己会以这样肮脏低贱的职业为志愿?我不停地懊悔着。
说起来还真讽刺,其实逆岛菖蒲对侦探发出的一连串诅咒,就是我当时心中所有的怨恨。什么侦探,净是些光有脑袋的没用家伙!而且就是那种脑袋好的白痴更让人没辄。当然,俱乐部内也不全都是这样的人,还是有些同事和上司值得信赖。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有同样的一个烦恼:我们做侦探的到底有没有干涉他人私生活的权利?我们是否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心,而将他人的不幸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来娱乐?虽然找认为还不至于如此,但又有谁能够百分之百地保证侦探的动机都是纯正的?我想要天真地、彻底地相信自己,但双手在那时早已变得污秽不堪。要我相信这个被欲望、鲜血和悲鸣污染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结果我放弃了一切。曾经梦见过的理想、志愿、爱情、赞赏、幻想、理论、喜悦,以及随之而来的悲哀,这一切都被我放弃了。侦探只是工作,侦探只是不得不达到的业绩,这些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无趣的日常生活、没有意义的工作、重复的例行公事。即使在伤透了脑筋后得到事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