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本身的动
向原本就有很多不可能预测的部份。而且〈代行者〉的动向也会对民众的心理带来极大的影响。
正因为如此……〈雷涅盖德〉一直以来都没有固定统治民众的方针。
在民众的应对上必须慎重又确实,同时还必须兼具柔软性。虽然民众并不聪明,但也绝不愚蠢。只要看过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的现况,就能明白——要是拘泥于固定的对策而误判了应对方式的话,民众那因为这个不合理的世界而积蓄下来的怒火,也可能会将矛头转向〈雷涅盖德〉。
“柯德兰卿。”
最先举起来的——果然还是那只白皙的手。
在巴尔德以视线催促之下,银发的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且继续说:
“我认为——最好以议事共和制的组织来统治民众。”
(……原来如此。要用这招啊。)
巴尔德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是——
“议事共和制的组织……?那该不会是指直接承袭那些家伙们的方法吧?”
“不愧是巴尔玛斯殿下,察觉得真快。”
聂罗以清澈的声音这么回答:
“我们应该承认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并且积极地采取合作体制。”
“太愚蠢了!要开玩笑也该适可而止——欧托鲁奇卿!”
巴尔玛斯的声音轻易地激动了起来。
“卿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要我们尊贵的〈雷涅盖德〉和那群疯狂信众们联手?”
“是的。”
聂罗一边用指尖玩弄着刘海,一边露出了微笑。
“真是——真是太荒谬了!卿疯了吗?卿该不会忘了不久之前才刚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真的很荒谬吗?我们不能否认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世界的秩序的事实。”
他们的中枢并不像〈圣庙〉一样拥有固定的设施。
他们就像游牧民族一样,以数十辆马车——有时马车的数量还高达数百——在索隆的大地上巡回。另一方面,他们也将治安修道士派遣到各个地方,以适应当地风俗民情的方法传教,并且发挥警察性的力量统括了整片土地。
【人类生来即背负着罪孽,唯有接受尊为神体的〈代行者〉判罪,才是人类应当追求之道。因此人类不得违抗〈代行者〉,就算抵抗也是没有意义的。】——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将这样的教义作为世界的常识支配着人们的生活、甚至是一生。即使他们醉心于教义,表面上接受,或压根子不相信教义。
“欧托鲁奇卿。”
巴尔德劝告似的插嘴说:
“我希望卿能节制容易招来误解的言行。我承认卿的说法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效率却很差。”
“那真是——失礼了。”
聂罗露出苦笑说。
“误解?什么误解——”
“路思波力提卿。简而言之,欧托鲁奇卿的提案是指‘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的傀儡化。”
“…………啊……!”
巴尔玛斯似乎到现在才理解的样子。
他的表情僵硬了起来——而尽管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却还是有点不满的泰罗伊德,也露出了心服的表情。
“虽然民众目前还是随着眼前的事态起舞——不过一旦状况稳定下来的话,他们就会开始追求具体的秩序,也就是全新的统治体制。那并非只是冠上‘英雄’或〈渎神之主〉之名的象征,而是能够确实发挥机能的制度。然而要是突然以新颖的手法统治民众的话,恐怕会导致民众强烈地感受到被支配感的结果吧。而这份压抑感则会更进一步地激发出民众的反抗心——如果体制的历史短浅的话,民众也不会对体制感到乡愁或留恋之类的情感。如此一来,便很容易招致民众发起叛乱之类的行动。况且我们〈雷涅盖德〉的人员有限,也没有时间可以让我们储蓄镇压民众的力量。如果是〈渎神之主〉的话,或许可以很轻易地镇压叛乱也说不定,不过单纯的恐怖政治很有可能会导致经济与文化的停滞。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只要改变方法的内容,再以向来的方法统治民众,这种做法反而更为简单确实。如果是民众熟知又亲近的方法的话,来自民众们的反抗心也会比较少吧。就现状来看,艾克诺德拉斯的人们之所以会招致民众们的反抗,终究也只是教义上的问题罢了,统治机构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此一来,直接利用他们的统治机构应该比较方便吧。”
“也就是说——”
泰罗伊德呻吟似的说:
“为了防止民众的反抗而留下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我们则借由在背后支配而掌握实质上的统治权限——是这样吗?”
“没错。”
巴尔德点点头——聂罗也追随般地点点头。
“只要我们有〈渎神之主〉这个实效性的力量相随的话,要取回民众对于艾克诺德拉斯真教会的信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虽然教义有必要做大幅度的改变——不过会对这一点吹毛求疵的人,在不久之前的‘圣战’里也死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