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都下方,八王子、町田两市交界的台地一隅,有一大片森林逃过都市开发的风潮,仍然保留至今。
在树木高耸遮盖人们视线的森林中,筑着一片高度超过三公尺的石摒。被石摒围着的土地,好像有三千坪,四方一百公尺。从往高尔夫球场的公路白森林内部走,有二条不太宽的铺路延伸着,步行约三分钟会碰到厚重的铁门。
这是古田重平的房子之一,名义上是属于他担任大股东的不动产公司所有。
竜堂家的次男续,也没有助跑就跳上高高的石摒。在此之前,先往石摒内丢掷小石子,以便确定安全。这里并没有特别通高压电流。
古田议员一定在自家的后院,以人工加速栽培种植会长成捆钞票的树。议员的薪资并没有那么多,而且他也没有其他的收入,却能在选举区,东京,甚至国内外各地,拥有十幢以上的宅邸,听说,他在蒙地卡罗的赌场三天内输了五百万美金,回国后马上全部还清。数目如此庞大的金额,究竟如何调度的,却没有任何媒体追问。
在日本,具有批判能力的政冶媒体是不存在的。只有滑稽可笑大闹权力斗争的政冶业界PR产业横行霸道。续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是共产主义国家,政治媒体受到压制而不能活动倒还可能;在日本不能自主活动,实在令人吃惊。
续悄悄地从石摒上跃人屋中。和弟弟一样,像是京剧演员般的轻柔身段。
庭园和建筑都是和洋折衷,东西样式混合,并无国籍特色。
续在草坪,假山,人造林之间,流水般迅速地移动。自己的身体仿佛能不受地心引力控制似地行走。
各处虽然设置了庭园灯,却没有点亮。在月光下,黑暗与影子中滑动,续轻松地来到建筑物旁边,身体贴在墙壁上。从宽广的花坛那边,有人接近了。续感觉到体热。呼吸声和脚步声。
跟前有人影通过,是古田宅的警卫吧;续瞬间决定,忽然阻挡在男子前面。
男子正想发出叫声,腹部爆发一阵疼痛,意识登时一片空白。应该是暴力专家的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打倒,他可能从来没想过吧。
昏过去的男子,身体横躺在地上,续开始搜索他的衣服。当他找到点三八口径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和锥刀的时候,从夜的深处传来危险且下流的狗叫声。
杜宾狗在续的左右和后方跳动,白色的光芒侵入视界。建筑物内所有的房间都点起灯,庭园灯也亮了。面对花坛的法式窗户全部打开,几乎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那么多的人,与续对峙。古田重平穿着和服站在中央,不怀好意地面对续。
“是竜堂家的小子之一吗?”
古田露出赤黑色的牙龈,狰狩地笑着。远超过杜宾狗的危险和下流,充满他粗野而狡猾的脸。
“行动比我想的还快。原以为要花两、三天判断,还到处乱找呢!”
“要怎么想随你的便。”续轻轻地将视线往后看。有三只杜宾狗在他背后伫立。
“哼、的确是二少爷。外形挺柔弱的。“
与古田相较的话,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具有柔弱的脸吧!周围的男人们发出讨好主人的笑声。
“你想来对抗我古田重平,简直是自不量力又大材小用。不过,光是独闯古田重平宅的胆量,就值得称赞了。”
续听了之后,单手拨拨刘海,对着对方冷笑。
“自不量力和大材小用,你虽然指的是相同的意思,但是,所谓大材小用其实是指有才能的人只能用于小地方,所谓志不得伸之意。奉劝你在使用成语之前,不妨仔细翻翻中学生使用的国语辞典吧!”
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古田周围的男人们吓得简直要破胆了。
正因为续拥有梦中王子般的美貌,一旦说起狠毒的话,其面目可憎非此寻常,不仅将对方的怒气和憎恶引发至精神的表层,甚至激起杀意。更何况是对暴力倾向极强的古田,这种挑拨更具强烈的效果。
“真是会胡扯,伶牙俐齿的小鬼头,很快就会让你后悔没对长辈保持应有的礼貌。”
古田心中不断地产生各种狠毒的构想,打算将续抓起来,给他点颜色瞧瞧,此时都说出来了,这足以证明,古田重平这个“国民的优良选择”,实在没有资格让国民的税金来培养,举凡除了杀人以外的事几乎都做过,又想抓续做为人质,作为引诱续的兄弟们前来的饵。
在令人感觉不愉快的奇怪未来描写告一段落之后,续再次放言。
“果真只有绑架人质的能耐而已,我先说了,最好把麻田绘理交给我。我可是兄弟中,最保守的和平主义者哟。”
古田以向三头社宾狗吹口哨示意作为回应。仿佛胸口喘不过气的狗吠声中,三头杀人犬吐着长舌头逼近续,粗暴的喘息,透过西装裤传到续的膝盖后侧。
“这些杜宾狗已经两天没喂了。你的肉可能合它们的胃口吧!别担心,腰部以上会留着。不过如果能苟活下来,就算像个太监也已经不错了。”
古田放肆地大笑,或许对自己的玩笑感到满意吧。笑完之后,粗野的表情加上些许阴险,接着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