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是第一次蒙受“来参加会议”召唤的光荣。
在看似一流料理店的离馆玄关处,放置着一个出自曾接受过文化勋章的日本画家笔下的屏风。画题是“苏武”,可是,对本部长而言,最重要的事是并列于台前的鞋子数目。
当天聚集在接待室的人们已经太足以证明名云家的权力之大了。县知事、副知事、市长、助手、人名国会议员、三名参议院议员、十四名县议会议员、十八名议会议员、公司的社长,不管规模大小,超过了六十名。国会议员大半是从海东市和其周边地区选出来的,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保守党的总务会长。
聚会开始,在结东打了招呼之后,总务会长端正体态,深深地对着名云低下了头。
“我以首相代理人的身份前来参加会议。本来,首相是应该亲自前来和名云先生打个招呼的,可是,他因国事在身,现在正在欧洲各国拜访当中,所以今天只好失礼了,请名云先生原谅……”
“啊!绝对不可原谅!”
一个带着醉意的男人声音立刻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叫村田的议员,在国会中以低劣的行为和暴力的言谈而出名。曾经以收贿罪被逮捕,然后被判有罪。他也曾经将想采访新闻的报社记者从楼梯上推落。他以海东区为选举区,自称“名云先生的跑腿”。他有着一张像是营养失调的牛头犬的险。
“欧洲只不过是一个没落而无趣的地方。首相应该以名云先生的招待为重,先把那种地方搁置一旁的。是这样吧?总务会长。”
“啊,话是没错,可是,请别再这样折磨人了。”
名云没把这些无聊的话听进耳里,他用手把任职这个县的知事招到前面来。知事低着头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名云面前。
“有什么事吗?先生。”
“在县厅的建设部里有一个叫寒川的课长辅佐官吧?”
“这个……啊,是的,确实是有这个人。他虽然年轻,可是,是一个相当能干的人。”
“你当真是这么觉得?”
名云的两眼中隐含着散发着强烈光芒的毒针。知事脸上的表情仿佛全身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整个身体都在颤动着。
“你没有看人的眼光。他是一个没用的人,是一个帮不上任何忙的人。”
“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名云先生不高兴的事?”
知事的声音颤动着。名云浮起了一抹浅笑,然后沉默不说话了,服侍在一旁的秘书田代代替主人开口说道。
“知事,关于七曲川的全面修改工程一事,那是一个整备本县的社会资本,使本县迈向二十一世纪的重大事业。”
“是,是的。”
“所以,名云先生的公司之一包下工程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以先生代理人的身份要求寒川让我看看估价单和基本计划书的影本,结果……”
“结,结果怎么了?”
“结果,你知道寒川这个人怎么回答?他说将这些资料外泄是违法的行为,所以他不能答应。简直太无礼了嘛!”
“他,他说了这么无礼的话……!”
知事发出了悲鸣,离开了座垫。他正襟危坐在榻榻米上,两手扶在上面,额头紧贴着榻榻米。
“真是对不起。明天,我就解除寒川他本厅课长辅佐官的职务,把他贬到深山里去。让他在退休之前都不得回到本厅来。请名云先生息怒。”
名云把脸转向一旁,佯装不知。田代故意挥了挥手。
“知事,这种处分未免太轻了吧。寒川那家伙不只傲慢无礼,而且也不把致力于使本县繁荣的名云先生大恩放在眼里。名云先生是最讨厌那种知恩不报的人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是的,那是当然的、可是,我也不能突然就将他免职,我会尽快找到机会的,目前就先将他降职,这一点请名云先生见谅……”
名云没有回答。这个时候。
“关于这件事,我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抢风头的是新任的县警本部长。他请示过名云后,对着田代说明。
“这件事很简单!那个叫寒川的男人如果突然被免职,一定会很不高兴的、不如趁他从县厅回家的路上,我让部下们去对他进行嫌犯审问,只要他有一点反抗的态度,就当场将他逮捕。以妨碍执行公务的现行犯罪名……”
“哦,这倒可行。”
“以这个为理由惩戒辞职,当然也不需要付他一毛钱的退休金。他既不能找新的工作,也逃不出这个县。我想这对一个不知感恩的人而言是最适合的结局。”
名云打破了沉默。
“本部长,你似乎是一个相当能干的人哪!”
本部长把额头紧贴在榻榻米上。动作和县知事是一样的,可是,一个是受到称赞,一个是受到叱责,这中间的差异有着天壤之别。
“本部长,你现在住在官舍吧?”
“是的。”
“市内的白梅台一带有一块好土地。就买下来吧,我会让田代安排一切。”
“啊!多谢名云先生。”
本部长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