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么啊?”
“哼,不知为何……我觉得一肚子气。因为老师净说一些奇怪的话,害我觉得心里很烦。所以才给她个惩罚。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当然很奇怪啊!”
没错,菲雅情绪很烦躁。若要说弱者只会碍手碍脚,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但是在这里的春亮又怎么说?
他属于最好不要在场的家伙吗?
的确,或许正是因为没用,才会招致危险;或许不在场会比较好。但是——她心想,这是为什么呢?
她希望他留下来。
假设溃道刚刚说的话是正确的——就觉得好像在被吐嘈“那么,希望留下来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但应该不可能那样。那么,为什么会觉得不可能那样呢?于是她在自己脑子里寻找这个疑问的答案——
“嗯……对了。独自战斗的力量,有没有都无所谓。我衷心觉得无所谓。”
“你说…无所谓?”
照理说那一击应该有点痛,但溃道并没有抚摸臀部,而是往菲雅这边看。
“在这以前,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变强了。但那不是在打倒可恨的敌人时才有的想法喔。因为我是下定决心要打倒对方才战斗,能够打倒对方本来就是应该的。”
“……”
“我会觉得自己变强,并不是在那种时候——没错,譬如说白穗跟莎弗兰缇来帮我,或是当我想起大家的脸就涌出能粉碎十字架的力量,或者一想到是为了锥霞跟大家,就连自己拷问自己的痛楚都能够忍耐。我是在那种时候有那种想法,觉得自己变强了。”
没错,在感觉到跟某人有所连系的时候。
就会觉得自己变强了。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我所谓的强,跟老师所想的——龙岛/龙头师团那些家伙所认为的强并不一样。然后老师所需要的强,铁定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所以。
菲雅把铁铲丢回给溃道。但对于春亮直盯着自己看的视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难为情。她把视线往旁边一别地说:
“……我早就知道老师不知如何对待我,也了解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我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我记得自己从没亲自说过自己做何感想,心里有什么想法。若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是不会有开始的。”
菲雅发现自己口好渴。真的很不可思议。明明只是打算把真心话说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呢?
“我希望自己能够像个人类那样存在。或许那不被允许,但被人憎恨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还是有这种想法。然后像个人类这点,不单是跟我自己的存在有关。人类是必须跟周遭的家伙连系、必须具备坚强那种特点的人。也就是说——我也想跟人类一样,变成那样的人。所以,那个……为了让我变强,你是否愿意帮忙呢?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变强呢……?”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这个……?”
“我觉得这时候让我把那把铁铲带走的话,一切就完蛋了。觉得我跟老师能够一起变强的机会,将永远不会降临……所以……”
溃道用充满困惑的眼神,低头看着被退回来的铁铲。菲雅不耐烦地用手指敲自己的手臂等她回答。于是春亮嘻嘻笑着说:
“呃——老师,这家伙说的话可能有许多难懂之处……但让我来说说自己解读的。简单说的话是两件事。第一,是这家伙想跟老师更要好,因此希望老师能够帮忙。”
“要好……?”
“什么!我…我可没那么说!诅咒你喔!”
虽然菲雅“咚咚咚”地捶打春亮的背部,但他毫不在意地继续说:
“第二,就是如果跟你的关系变好,就能变得更坚强——不只是菲雅自己,老师也是。当然,还有我们。”
“……变得更坚强…是吗?”
溃道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过了几秒钟——她的视线,终于离开铁铲。
而且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空虚的动摇。
“有什么…在下也能做的事情吗……?”
“有……当然有,首先我有个请求。我想到了某个方法,但必须请老师帮忙。”
不知为何菲雅松了口气。
紧接着在内心萌生的,是那个感觉。
总觉得这样顺利进行的话——就会再次变强了。
一面愉快享受那个感觉的菲雅,一面开始迅速解说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
“喝——!”
“啊,菲雅!你终于愿意当切子的对手啦,好高兴喔!”
“春…春亮……?还有老师!”
春亮他们同时冲进成为战场的丛林区。此叶与切子砍得难分难解,黑绘与锥霞正跟傅婷展开远距离的战斗。此叶跟黑绘并非毫发无伤。特别是锥霞她垂着左手,每当闪避敌人的攻击就皱起眉头,她那肉被挖开的肩膀就会流下大量的鲜血,光看就觉得很痛。虽然很想立刻投入战斗帮忙,但是——
“可恶,各位不好意思!请你们再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