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仰头看向窗外,此叶或许也正看着的苍蓝月亮心想。
仿佛对着那弯超凡不染的明丹发誓般,下定了决心。
他们明天要去拯救此叶。
然后,绝对——要将她带回这个家。
同一时间,菲雅也躺在被窝里,仰首望向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思索着。
(竟然失去了记忆?乳牛女那家伙……太大意了吧。)
但是,她又心想,这没什么大不了吧。之前教会区「奈落(NarrowNarrowAbyss)」对春亮做了某些事,导致他丧失记忆的时候,也是随随便便摧毁对方后,记忆马上就恢复了。这次的情况也一样吧。没错,铁定是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
菲雅发觉自己心里有着教人烦躁的复杂情感,皱起小脸翻了个身。她是在担心吗?这怎么可能。自己为什么非得担心那个乳牛女?就算她不在了,对自己来说也完全没有问题。虽然这三天来,春亮和锥霞的模样确实很奇怪——但她可以断言,自己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十全十美地过得没有表现出任何精神上的动摇。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女人。
没错,碍眼的乳牛女就算没有回来,她也一点都不在意。去救乳牛女这件事也是,虽然春亮他们一副等不到早上,想现在立刻去救她的样子,但菲雅觉得他们真是疯了。不仅要考量到体力和心理准备上的问题,一旦踏入敌人的地盘,夜晚也只对敌人有利。再加上恩·尹柔依她们也说过,对方似乎没有马上转移阵地的迹象,所以最后决定等到早上再行动。
菲雅对明天的事也不是那么干劲十足。该怎么说呢,顶多只能说她主要是去看看愚蠢到被敌人掳走的那家伙,也因为有必要以此为话柄,往后拿出来取笑她或是调侃她,所以去救她也未尝不可。既能卖个人情,被自己所救,那家伙也会觉得很屈辱吧。仅是这种程度而已。
(话说回来……)
菲雅忽然将思绪拉回正题,在意起了刚才想起的名字,也就是恩·尹柔依她们。她们说自己是来转达消息。当然,菲雅可不会再被她们骗了,所以一直抱着质疑聆听她们说话。但光看她们的态度,实在不像在说谎。
方才光是整理听到的资讯,脑袋就已经一团混乱。但像这样冷静下来思索后,真是充满谜团。研究室长国从前都是在幕后操作现象,这次为何前来告诉他们资讯?以迷路后不小心说溜嘴的形式向他们透露消息,又是什么意思?她们的上司,好比说暗曲拍明知道此事吗?知道的话,他究竟在想什么?两人并未主动提议要伸出援手就回去了。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愈想愈是教人摸不着头绪。
恩·尹柔依她们究竟是敌人还是同伴——?
(唔唔……)
菲雅好一阵子都在棉被里翻来覆去,最后死心放弃。因为她发现到了。
回想起来,这点从以前就始终暧昧不明。所以事到如今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出答案,只能顺其自然了吧——
第六室长室——也就是「他」这个生物的住家,依然充满了知与未知。杂乱地往上堆积的书,密密麻麻地写着注解的资料,不知为何有着烧焦痕迹的文件。这些东西占据了书架、地板和桌子上方,家具全都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意义。
在这幅情景中,坐在椅上的他仍旧低头看着书本,有丝饶富兴味地开了口。那张椅子还能够维持椅子的功能,也许可以算是奇迹了。
「那么,你们确实向他们说明完毕了吗?」
「吾之回答,是。评价自我评价后,我成功不多不少地转达了资讯。」
恩·尹柔依隔着一张扭曲地往上隆起的桌子回答。
「很好。不过,不会有过多或过少吧。我都说了可以告诉他们所有既知的事项。顶多少了点资讯,不可能会过多吧。」
「吾之发言,对于室长琐碎的指摘,我感到不知该感谢还是该焦躁的苦恼。」
「呣!总觉得你拐着弯在骂我是神经质的男人呢。真服了你。」
就在两人如此交谈的时候,恩·尹柔依在眼角余光中看见有什么东西猛然蹦出。是站在一旁的阿曼妲的手。她正举起手来,要求发言。
「好的,阿曼妲同学,请说。我随时都非常欢迎寻求未知解答的问题喔。」
「……为什么,禁止我们,直接,协助他们?」
拍明像在说「喔?」一般挑了挑眉。恩·尹柔依先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白发少女那张出神发呆的脸孔后,又将正面转向拍明。她觉得这是很好的未知。自己原先也打算相准时机,提出这个问题。面对意图了解世界一切事物的组织之长,身为底下的一员,果然多少不得不忌惮顾虑。就这方面而言,阿曼妲却能够不看现场气氛,直截了当地问出口,是因为她成为研究员的时间还不长吧——顺便说明一下,严格来说,阿曼妲也不是打从心底赞同这个组织的理念才会待在这里。所以面对他时感受到的距离感,才会和自己不一样。
「——确实是未知。我认为告诉对方我们拥有的所有资讯,也等同一种协助。然而却禁止我们提供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