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在于——
对春亮来说又是如何?
「仔细想想,我从来没听过那家伙提起这件事。单纯只是忘了吗?」
「啊~……说得也是呢。若真要说的话,阿春是不喜欢生日到了,就吵吵闹闹地举办派对……吧?」
菲雅有些惊讶。生日不就是要举办派对吗?不就是要盛大地热闹狂欢吗?和圣诞节之类的一样。
她往前倾身,向黑绘更仔细地询问理由——
了解以后,原因很单纯。
春亮之所以不怎么喜欢热热闹闹地过生日,听说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只有那一天必定会从旅行途中赶回来。到小学为止倒是还好,但升上国中以后,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被迫配合父亲履行义务,于是感到厌烦,才变得想尽可能普通地度过。最一开始可能只是叛逆期,想反讽父亲,但菲雅也不是不能明白他的心情。听说黑绘她们当天也顶多是送送礼物。
菲雅不禁消沉沮丧。
「是吗……不办派对,只送礼物吗?」
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情呢?她对自己的内心感到不可思议。
那是——对了。因为她早已视作理所当然地决定,要盛大地热闹庆祝了。因为她很期待举办派对的话,可以看见他会露出何种表情。像是和圣诞节那时一样的无耻表情。可以的话,她想让春亮露出那种表情。自己很想看。想待在他的身边,感受那种轻飘飘的心情——
她更是深入思索。是因为自己擅自贸然期待,落空后才觉得消沉沮丧吧。现在的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想法会变得这么急躁武断?
(……我在着急……吗?)
啊啊,就承认吧。存在于自己心里的,确实是焦躁。
原因?她也知道。
是因为那时候的此叶。因为自己在近距离下,看见她做出了那种事情——告白之后,还亲吻了春亮的嘴唇。
那件事不单对春亮和此叶,果然也为自己的内心带来了变化。因为,现在光是像这样回想,胸口就悸动不已。产生了「自己也得做点什么与之对抗」的心情。如强迫症般,自己心里有什么事物正粗暴地催促着她——快动、快动啊,快做点什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当然,她最先想到的方法,就是做和此叶相同的事。但是,光是想像自己做那件事情——
(奴……奴唔唔唔……!)
她的脑袋就被快要爆炸般的感觉笼罩住。所以她暂且撇在一旁,本想当作前哨战,至少生日要什么也不想地为他盛大庆祝。但这个想法才刚起步,就马上被重重挫了锐气。
但这也无可奈何。若做了他不喜欢的事而被讨厌,那可得不偿失。菲雅垂下肩膀说:
「唉……该不会连送礼物给他,他也觉得厌烦吧……别送比较好吗……」
菲雅「呼~」地长叹口气后,黑绘慌忙挥舞双手,对她说道:
「不不不,小菲菲,这就想太多了哟!至少该送个礼物!」
「是吗~?」
「我想阿春也不会讨厌收到礼物哟,我们每年也都会送啊。不送的话,就无法宣告出小菲菲的存在喔!绝对要送才行!」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许是吧。至少要送礼物呢,嗯!」
说完,黑绘有些松了口气似地吐气。剩下的问题就是——
「该送什么礼物才好?真教人烦恼呢。」
「我也正在烦恼今年要送什么呢~但最终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自己身上绑缎带。」
「那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件事实在不能由小的说出口。殿下总有一天也会明白哟。」
黑绘又变回扮时代剧家家酒的口吻,嘿嘿贼笑。真教人摸不着头绪。
「总之,得在当天到来之前想好要送什么才行呢。嗯,也有直接问本人想要什么东西这个方法啦。」
「嗯……」
菲雅再次开始吃起仙贝,出神地眺望眼前的庭院。
春亮的生日、考试,还有其他林林总总。该思考的事情很多。
看样子接下来,烦恼的日子还会持续下去。
此叶回来后已过了数天。
大概是黑绘增强治愈力的头发产生了效果,春亮肩膀的伤口也勉强回复到了可以正常过生活的程度。虽还有些疼痛,但不至于要一直固定住。
在学校,至今他也都是向泰造等人解释说:「稍微受了点伤。」然后吊着手臂。但自从拆掉了三角巾,就过得几乎和以前没有两样,也不会妨碍到抄笔记……不过,就算动笔写字有些吃力,现在也不是可以愣愣地不抄笔记的时候。
没错,现在是考试周。学生的本分就是念书。既已回到日常生浯,总之必须先倾注全力,集中精神在迫在眉睫的考试上。因此——
今晚夜知家也邀请了客人,召开读书会。但白穗她们拒绝了邀请,结果只有一个客人前来,所以换个说法,可说是成了「请了家教的读书会」。
「喂喂,锥霞,这里是什么意思?」
「哪里哪里……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