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佑鹿大致习惯了三泷高中。
因为是高中,也要学习战斗技术以外的东西。同样有作为教养课程的物理学或历史学这类课程。只有这时候大家才像个高中生,虽然有在听课,空气中却充斥着散漫的气氛。
虽然有佑鹿在,但这里名义上是所女校。学生们有时也会兴高采烈地谈论名牌及朋友的话题,聊些无关紧要的无聊事。毕竟不能经常外出,回寄宿舍后顶多就是聊天。
然而这样的气氛,一涉及拉鲁瓦就会整个改变。即使是在小餐厅里,因前一晚看的周刊报导而笑得天翻地覆时,只要装设的电视播出拉鲁瓦的新闻,大家就会马上安静下来倾听。因为她们是为了战斗而进行训练,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要去新闻事发现场。她们领悟到浑身是血的罹难者有可能是自己。
也因此,一到拉鲁瓦相关课程,她们就会令人难以置信地安静听讲。那种独特的紧张感,是教养课程科目完全无法比拟的。只要是直接关系自身生死的事,就会变得认真,毕竟大家都很爱惜生命。
这天上的是生态学科,要学习拉鲁瓦的习性。
担任讲师的生田老师虽然不是非常热心教学,但也不会偷工减料。他一手拿着教材说明道:“……这一型低级拉鲁瓦的手臂长度比人类还长,大约一公尺到一点五公尺。因为还要加上指甲,实际上会更长。可动范围三百度,手臂可以转到背部。”
在本馆的宁静教室里,只有抄写笔记的声音。
“有二颗眼球,能见范围因个体而异。目前已确认有凸出脸部表面的,以及凹陷的二种,前者的能见范围很大。视觉以外的感知能力有声音和味道。听觉感知相当优异,能分辨数十公尺外的脚步声。”
佑鹿也在抄笔记。他还没有和拉鲁瓦真正对战的经验,只看过别人战斗,所以尚未自觉到老师现在说的事有多重要。不过学习就是这么回事,他想早晚会有用的。
说到坐在隔壁的雪风,她还是一直望着外面。
“喂,你不用认真听课吗?”
虽然觉得多管闲事,佑鹿还是问她。
“……我有在听”很难得地听到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老师。”
“别用个人喜好评断一门课!刚才提到有人三个月前目击到低级拉鲁瓦的事咧。说它的獠牙比其他的长一倍。还提到今后可能会增加,你不觉得最好记起来吗?”
雪风的脸没有面向佑鹿,但确实有交谈。
“被目击到的拉鲁瓦有个分类名叫做底格里斯饵型。它从人类完全变形所需的时间大约三秒钟,是目前已知类型中最快的。因为进化为以四只脚移动,所以双手不具杀伤武器,主要是以獠牙攻击。由于具备强劲的冲力,由前方接近会有危险,最好考虑由侧面及后方攻击。”
佑鹿急忙重新阅读分发到的教材。上面虽然有底格里斯饵型的名称,其他什么也没写。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报告书。”
(哪里的报告书啊?)佑鹿想,但决定不再追究。反正她看起来不像会回答的样子。取而代之——
“喂……”
“什么?”
“你变得很多话了。”
“……”
雪风闭上嘴,不再说任何话。
(我也是会乱说话的类型呢。)佑鹿一边这么想,一边注视生田。就算很难装进脑袋里,毕竟生态学科也是消灭拉鲁瓦的一环。
问题在于实技方面。
佑鹿的首战败得一场糊涂。虽然是在人数不足的条件下,开战十九秒就被薇乐莉痛殴到昏迷不醒。还因为武器太寒酸,被女孩子们嘲笑。
事态严重。虽然因为是第一次,大可不用那么在意;不过输就是输,佑鹿很想在其他地方扳回一城。何况雪风在那之后独自打赢了比赛。
佑鹿打算在下一堂课雪耻。
拉鲁瓦生态学的下一堂就是实技。他打起精神。
“好,上吧”。
他已经想好战术。这次不再不加思索地站在对手正面,要想办法闪过第一击后移动脚步,加以反击。
至于实际的战斗情况,这里就省略不提。即使脑中完美地模拟战术,现实中却未必做得到。在实技课程中,佑鹿于二十五秒时昏厥。
如果认为至少比第一次好就太天真了。再下一次的实技是在二十秒时昏厥。然后是十八秒、十五秒、二十二秒、二十一秒……当他以十三秒倒下时,旁观的女孩们直嚷“创下新纪录了”。
挂着指示牌“章”的教室里,张贴着各班的对战成绩表。第八班佑鹿的部分一片黑压压。输成那样当然会如此。班成绩之所以没有差到极点,全是靠雪风一个人独撑。
雪风还是很冷淡,只在必要的时刻开口。而那个必要时刻,也顶多是说“挡路”、“安静啦”。
最近又加了“碍手碍脚”。总之因为佑鹿输得稀里哗啦,雪风不说些什么似乎无法消气。他反而产生“如果输了能增加交谈,我的作为或许没有错”的想法。
话虽如此,输太多次还是要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