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突然被一种自作自受的虚无感包围了。
出店后他愣了一会。
因为他在等下一个指令。
继行李柜之后,任务的第二个目标物品装饰眼镜也这么入手了。那接下来,究竟会有怎样的指令传达到自己这里呢?带着少许兴奋的心情,四月一日等待着。
“………………………………”
没有指令被传送来。
看来买到装饰眼镜,就是侑子今日指令的全部了,任务也就结束了。
“什么啊,原来没有安排我成为有钱人的剧本啊,真令人失望。”
想想看,这台词也够本我的,所以四月一日并没敢太大声的念出来。过了不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踏上了归途。天色也挺晚的了,只要把这装饰眼镜交到侑子店里,再做好她的晚饭,今天就可以收工了。那么今天到底积攒了多少“等价”呢?现在四月一日的心情就仿佛在迷宫中不停转圈练级的RPG主人公,今天的辛劳很有可能是白忙活一场,因为类似事件他也不只一次的体验过了。
“是不是应该做张行程表呢……这样跑了多少路自己心里也好有个数。”
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完全是因为四月一日不知道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自己所希望的终点之缘故。虽然说不管多长的道路,如果不踏出第一步都是不会有进展的,但只要想想接下来所要测算的步数,就不禁令他有点心如死灰。
话虽如此,现在所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迄今为止这一系列事件的成因以及今后的后果是什么。如果说这是侑子所提前预备好的开玩笑事件,那么用消极态度来对应的自己还不知道回到店里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想处理好这件事情,可是比找到伊达政宗曾经佩戴过的眼袋难上千百倍。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人行横道。
红绿灯显示出红色的光彩。
车辆飞速的穿梭在身体周围,四月一日停下了脚步,跟他同样停在人行横道前的,还有五人左右。
“…………嗯?”
其中一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咬着下嘴唇,露出苦思冥想的神情。
但首先映入四月一日双眼中的,不是那表情——不在面部。
那名纤小的女性,在她细瘦的肩上、
有什么东西。
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已经太迟了。
那女子——已向着大路投身出去。
啊。
我又做了。
在病院的床上睁开双眼的同时,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明明知道明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不,事已至此,现在日期已经改变了吧,所以,该是说,今天了。
我明明知道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但我现在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在干什么啊。
我转头看向窗外。
不过从这里什么也看不到的。
现在在公司里,本来我不能不作的——原本由我负责的新企划展示会,已经被换给兵头去做了吧。因为手续上就是这么安排的,如果遇到了紧急事况,这事情就会被交托出去——本来是绝对不该存在的,紧急事况。
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为了这次的企划,大家都拼命努力,兵头也起了非常好的辅助作用。——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
我又做了。
已经做了。
我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一直都是这样。
从小都是这样。
为什么,会想要触犯禁忌呢?
按照护士小姐的讲述,我好像从人行横道上冲了出去。之所以说是好象,是因为时间前后的记忆在我脑中都被跳过去了。但是,就算没有记忆,因为这是自己的事,所以我很清楚。
“我”在“红灯”的时候“冲到了”“车前”——类似的事情或是根本同样的事情,与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已经不断重复又重复,不知发生了多少回。
幸好这次事件的后果只是以左腕有轻微裂缝便收场了。
因为只是被摩托车撞到。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已经死了。
死了才比较好——其实应该这么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活到现在,才更加令人不能不惊叹这是世界的奇迹。虽然这个奇迹渺小卑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上小学时,我就曾经从教室窗户往外跳过。就像知名小说的主人公一样——用刀刃对着自己的手腕也不是一次两次,青春期的时候,更是有在手腕上刻下伤痕。不过那样的情况,也就只出现过一次。
可是或许我在那时候已经死过了。
人们问我。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不可以做这种事』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人们,不管是谁,或多或少,应该都能少许分担我这种心情,——就仿佛想按下学校灭火求救按钮般的心情(从我开始上小学直至高中毕业,我按这种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