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他走在宫城内,暗自思考这件事,背着竹篓的园丁老伊福从岔道走来。
「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久不见,昨天才刚回来。」
「辛苦了。」
月真想起老伊福虽然现在是园丁,但听说他以前也是监察御史,而且,从来没有娶过妻。
「伊福爷爷……」
「什么事?」
「我听说你一直都是单身……」
伊福眨了眨小眼睛,然后笑了起来。
「你难得主动说话,居然是问这件事。我的确是孤家寡人,从来没娶过老婆。」
「为什么……?」
「为什么?」
伊福停下脚步,放下肩上的竹篓,月真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因为旧情难忘……」
「旧情……」
「我曾经喜欢一个女人,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女人。如果她出嫁,我或许可以放下她,但她始终没嫁。」
「……」
「那时候,我也是御史,每次因为外勤四处奔波,我就希望下一次回京城时,她会嫁给和她门当户对的男人,下一次一定嫁了,下一次,下一次——」
伊福伸直已经微驼的背,抬头看着月真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一直没嫁……」
「所以,伊福爷爷……」
伊福始终无法忘了那个女人,也错过了爱上其他女人的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很庆幸一直是单身。如果对她旧情难忘,却娶其他的女人为妻,对成为我妻子的女人太不公平了。」
「……」
「怎么了?你也差不多该娶老婆了吧?」
伊福笑着拍了拍低着头的月真,再度扛起了竹篓。
「娶老婆要娶能够吃苦耐劳的,因为御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差不在家。」
伊福缓缓走向教坊的方向。
旧情难忘——
如果香泉嫁为人妇,自己就会忘记她吗?
对,没错——她一定可以找到更理想的对象,和她开朗的个性匹配。
月真靠在白墙上,仰望着流动的云。几只鸟在天空中画着弧度飞去。就连那些不知名的鸟也有出生的鸟巢,也有栖身之地。
这时——背后的沙地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香泉站在刚才伊福走来的岔路上。
「月真大人……?」
「……」
月真向来训练自己即使遇到再意想不到的异常状况,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冷静应对,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发挥作用。
「早安。」
「早安……你怎么了?」
「我正准备上朝,在想一些事情。」
「是……吗?」
但香泉的表情有点落寞。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没有……」
「你看起来好像比昨天更疲累了,小心不要累坏了身体。」
「……」
月真以为香泉察觉了他昨晚的噩梦。
「香泉,你呢……?」
「我刚去帮娘娘办完事。」
所以,这代表她正准备回春莺宫。月真这才发现那是香泉回春莺宫的必经之路。
只是巧遇而已。照理说,两个人应该可以道别了,却都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
沉默并不会令他们感到尴尬。当这样面对面站着,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月真在背后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你暂时……」
「是。」
「……会留在京城吗?」
月真刚结束六个月的外勤,照理说,会暂时留在京城做内勤工作。
香泉眯起眼睛,抬头看着月真。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
「……是吗?」
香泉抿起的淡红色嘴唇似乎露出了微笑。
月真努力假装自然地移开视线,看着路旁的杨柳树。
如果——香泉嫁为人妇。
「香泉……」
「什么?」
「你打算嫁人吗?」
情急之下,他直截了当地问,但随即咬着嘴唇,因为实在问得太唐突了。这时,他眼角扫到香泉的表情很僵硬。
「……你听说了什么吗?」
「啊?」
「我拒绝了,明确拒绝了……」
「……」
当他情不自禁回头时,暂时忘记了「不形于色」的御史准则。
「果然有人……」
「啊?」
「喔——没事,我只是……听别人说……」
香泉皱着眉头,好像被人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次……有两位……官吏……向我……求婚……」
「……」
「所以,我拒绝了,两个都拒绝了……」
他不由得对那两名陌生官吏产生了愤怒,香泉说已经拒绝对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