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凝视对方消失的地点——没有变化/毫无奇特之处/依旧绿草如茵。
想不通,也猜不透对方是谁——夕雾纳闷地回到伙伴身边。
贰
嘎啦一声,装甲车的车门被拉开——英姿焕发登场的阳炎=宣传任务用小恶魔笑容,也因为超乎想象的热风拂面而瞬间倒下。「什么天气世界末日真的要到了吗?」
朝气蓬勃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国家电视台。请接受我的采访!」
与防火服同等级的强韧让她再度挂上笑容——为了不让对方瞧见乱七八糟的「更衣室」,少女迅速反手将车门关上,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向后转。
「很抱歉,公关课并未通知」拒绝的同时她朝对方一瞥——失格同龄的天真少年。
瘦高/讨喜的长相/像是少年会有的淡淡雀斑/手中拿着掌上摄像机。
臂章——OPF雇请的工读生=国中生每逢春季就得参加的例行活动「职业体验」。
全力以赴的热诚都写在脸上的类型——粟色头发下,睁得大大的鸽子色眼珠满是「我居然能就近跟这个人谈话」的感动。
好,批准。
阳炎的可以侦测天线如此判定/公关课的权限归零——基本上还是得先确认一下:「你是哪个单位派来的?」
对方的回答像是反复练习了很多次:「我是ORF摄影班的史特芳?泰奥?拉瓦康尔特。呃,我不只取得了采访许可,也取得了主任认可。」
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姓氏——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也没看到其它工作人员。少年充满热诚地单独行动——相比采访主任也被恳求的少年缠得很烦,只好让他去试试,反正觉得他铁定会碰壁才允许的吧——可想而知。
呵呵呵,让那位主任吓一跳也值得——阳炎矫揉造作地回答:「说得也是。虽然这不合规定只有五分钟的话,倒是可以破例接受你的采访。」
「真、真的吗?」紧张的脸顿时亮了起来——不免想拍拍他的头安抚一下。「请、请问。可以摄影吗——」
不着痕迹地叉腰摆起姿势=完美无瑕的甜笑。「可以呀。」
「真、真的非常谢谢您!」不能错过这份幸运,少年慌慌张张调整摄影机镜头——然后以刻不容缓之姿,朝装甲车「上头」拍摄。「小队长凉月小姐!」
啪!脑中像是某种线断了——转成可怕的笑容「凉?月?小?姐?」
「是的,我会按照约定,五分钟就采访完毕。非常谢谢您的允许。」
「你说什么?臭小子!」——不如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形?」——除了吹雪,居然有人喜欢凉月?而且还是与吹雪属于同一类型但稍微变种的可爱少年?
世人都错了——那就由我来纠正他们。热切的使命感让阳炎急欲让少年明白自己犯下的错,发出忠告:「啊。我告诉你。我们家小队长不会喜欢你这一型的——」
怒骂声冷不防响起:「臭阳炎,你还在混!我就奇怪你怎么他妈的还不上来,原来在这儿跟个臭小子闲聊!你想害我变成炸虾吗?这回轮到你被晒成人干了,蠢蛋!」
谩骂叫嚣倾泄而下,想阻止都来不及——收好的阳伞丢了下来。
阳炎预测出正确的轨道一把抓住=看到没?她就是这种人。想要打退堂鼓吗?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少年——少年不为所动。「凉月小姐——请接受我的采访——!」
她吓得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的念头已转成单纯的佩服。
算了算了——人本来就各有所好/忽然什么都不计较了。「听到没有,凉月?」
吓了一跳——轻盈落地。「采访?听都没听说过」
「我是」少年——摄像机镜头依然对准凉月,人却震颤了一下。
「凉月——」狐疑地看着两人/看看背后/由于什么都没有,又看看自己。
胸部/腹部/恐怕背部也——
浮现出好几层红红的曲线/锯齿形线条/斑斑点点的痕迹——犹如罗夏克墨迹测验的墨迹(注:籍由瑞士精神科医师罗克夏发明的墨迹图形,检测受测人的人格特性,是应用最普遍的人格投射法。)——伤痕累累的肉体=早做过人造皮肤移植除了疤。
如今却浮现出手术疤痕——且多的不计其数。
手脚的联结部份也有红痕=「哪里到哪里」是机械改装,一目了然。
「呜」凉月——呻吟=像被鬼压床似地动弹不得。
阳炎立刻站到她前面——成为伙伴的护盾=遮住少年与摄影机的视野。
同时用无线电跟总部联络。《队员身体出现异状。无法协助公关部进行宣传活动——》
副长=精神奕奕。《请求准许。到「运动场」接受检查。是谁出现了异状?》
《是小队长。》阳炎语气不同于以往,毫无挪揄的成份/也不想再恶作剧——朝少年伸手=态度不由分说地冰冷。「你【未经许可】擅自拍摄,请将摄影机交出来。」
「对对不起。」少年不知所措地交出摄影机。
他不顾之后会不会被告妨碍新闻自由,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