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妈妈。」
这次连妈妈佐喜都从厨房来到这里。妈妈的脸上充满期待。
「熊、熊熊体操?熊熊体操啊,熊熊体操。」
「还是猫猫体操?」
「没有,是熊,这是对的。」
雪国豁出去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跳起以前舞姬曾得意表演的自创舞蹈(?)精华版。
「熊、熊、熊熊~」
向右前方大喊『吼——』。
「熊、熊、熊熊~」
向左前方大喊『吼——』。
再一边想象着盐渍鲑鱼,边踩着拳击的脚步。
「我?爱?鲑?鱼!」
「好棒唷,很可爱喔,小舞~」
「表情很紧绷喔,舞姬!表演技艺时害羞,表演不就被糟蹋了吗!」
就算你这么说!
光是还记得怎么跳这种怪异又随便的舞步,就该感谢我了。
以水户黄门的谈话为BGM,他扭扭腰,甩甩手脚。他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正当他一边接受着『腰太无力』、『笑容不够』的指导,一边跳熊熊体操的时候,厨房计时器发出响声。
「哎呀,已经过这么久啦。糟糕糟糕。」
「你在煮东西吗?」
佐喜按着脸颊转过身。
「是啊,妈。小雪好像好很多了,我想他应该吃得下杂烩粥了吧。」
母亲前往厨房,而祖母目送着她的身影。雪国抱着无法置信的心情听着这段对话。
——杂烩粥、杂烩粥。
「喂——舞姬呀,水户黄门——」
「我不看了!」
看到佐喜端着热呼呼的砂锅走上二楼,他马上坐立难安地追在她身后。
感冒没有任何好处,但唯有这道杂烩粥另当别论。用满满鸡高汤熬制的特制杂烩粥,翠绿的小松菜,加上红梅干跟吻仔鱼,吃起来会让人感到无比幸福的味道。
他竟然会错过这道美食,这种事情——!
「——哎呀,好了不起喔,小雪。你有乖乖睡觉呢。」
「嗯,我有乖乖睡喔!」
「好孩子就要给奖励。来,趁热吃。」
「哇——」
到达小孩房间时,他看到扮成雪国的舞姬已经从床上坐起身。妈妈把盛着砂锅的托盘放到舞姬膝上。
「妈、妈妈!」
「——嗯?怎么了,小舞?」
佐喜一脸讶异地转头,舞姬的表情也同样讶异。
「啊哈哈,怎么啦雪国?不对,是小舞。」
「杂烩粥……那是我的杂烩粥……」
「嗯,这是雪国『我』的杂烩粥!」
穿着雪人睡衣的舞姬看着杂烩粥,满脸喜悦。
「……对喔,那是雪国的杂烩粥嘛……」
「小舞再等一下喔,马上就吃晚餐了。」
不是这样啦。他想要的是那碗杂烩粥啊。
雪国没有反驳的力气,也没有用以说服的言词,他摇摇晃晃地坐倒在舞姬的书桌前。
「好吃吗?小雪。」
「烫、好烫喔,妈妈。」
「这样啊?来,要放凉喔,啊——」
「啊——」
他的理智上明白,现在的舞姬就是雪国,所以她在那个地方吃那碗病人专用的杂烩粥是非常正确的。
但这是怎么搞的?这股仿佛在灼烧一般,被排挤的感受是什么?
杂烩粥被吃掉让他很难过,只有舞姬跟妈妈两人相亲相爱也让他很难过,而且没有人有错,所以也无法抱怨。
之前出现在他读的书里的词汇『寂寥感』,就是用在形容这种心情的时候吗?
(……在我感冒的时候,小舞也会这么想吗?)
孤零零地转过身,因为被丢下不管的寂寞心情而紧咬住嘴唇。
抱歉,小舞。我不会再说只有我很寂寞了。
我不会再说了,所以——
「来!啊——」
「啊——」
啊啊,已经到极限了!
「好诈喔,小舞。我也要吃!」
雪国忍不住大叫,跳到眼前的床上。
「雪、雪国!?」
「给我吃杂烩粥杂烩粥杂烩粥!」
「给我等一下,喂!会洒出来!欸!」
「啊,我的汤匙!还给我!」
「我也要吃杂烩粥—————————————————!」
究竟过了多久呢?两人一起把砂锅里的粥吃个精光后,才总算停下来喘口气。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的。」
佐喜温柔拍打着裹在同一条棉被里,舒服地闭着眼睛的两个孩子的肩膀。
「小雪,小舞。妈妈呀,只要你们能健健康康的,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都不需要喔。
轻声低语的母亲的声音,左右两边手掌规律的节奏。
在魔法般的呼唤形成的摇篮曲陪伴下,那天他甚至没有作梦,就进入深深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