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一暗,她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立在面前的爱西丝。
“我是神殿的祭司。我的仇人,都要接受死神的报应,凯罗尔!”爱西丝面不改色地说,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好像那堆焦炭本来就是一堆焦炭似的,仿佛神殿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下一个……凯罗尔头皮又是一阵发麻,塔莎心感不妙,上前求道:“女王陛下!”
爱西丝狠狠地喝道:“退下!”她冷笑着逼向凯罗尔,“我应该怎样处置你才好呢?暗中交给加布达大神官吧!”
“天狼星出现了,天空出现天狼星了!”突然,外面传来一片吵闹声,爱西丝撇开凯罗尔,扑到窗前,喜道:“埃及之母尼罗河要开始泛滥了。”
凯罗尔知道尼罗河泛滥对埃及人的重要性,埃及人将一年四季分为三季:七至十月的泛滥季、十一至二月的耕种季、三至六月的收获季。尼罗河每年定期泛滥,人们只要充分采用分流和筑坝的方式约束住洪水,当洪水消退之后,田野上便会留下一层肥沃的泥土,为农业生产创造了条件。
现在是六月,天狼星出现在地平线,预示着尼罗河快要涨水了,河畔的人们唱起了尼罗河的赞歌:
美丽的尼罗河,
从大地的尽头涌出,
赐给埃及生命,
沙漠受滋润,草木解饥渴。
尼罗河呀,你是神!
只有你带来生机……
绿色水流永远伴着我埃及!
凯罗尔见大家都被尼罗河转移了注意力,便悄悄逃开,不料又碰上了四处寻她的曼菲士。凯罗尔贴着护墙逃跑。曼菲士紧追而来,一边大喝道:“慢着,凯罗尔!回来!”
凯罗尔惊慌失措,脚步越来越急,也越来越乱。曼菲士的脚步声越逼越近,眼看要被抓到,她一咬牙:大不了跳到城下的尼罗河中。
可是曼菲士已经赶上她,一把抱住她,喜道:“捉到了,不许再逃,我爱你,为什么你不了解?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不服从我!”
“我们不一样的!”凯罗尔在他怀里挣扎不休。
“什么不一样?”
凯罗尔跺着脚说:“我说过了嘛!生活的世界不一样!”
“我是法老王,住在我的国家有什么不好!”曼菲士用力制住她,第一次以哀求的语气求道。凯罗尔的身子在挣扎中探出了护墙,曼菲士一惊,叫道:“凯罗尔,危险!”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声惊叫,凯罗尔直坠而下,曼菲士一急,也跟随跃下,“卟嗵”几声闷响,两人双拥着没入了翻腾的河水中。河水灌入凯罗尔的口鼻,她脑里一片混乱,在水中扑腾着,她隐隐看见曼菲士向她游来,她向他伸出了手,然而一股急流涌来,把她卷入了深处的漩涡……
尼罗河里只回荡着曼菲士的呼声:“凯罗尔——”
尼罗河悠悠北流,多少千古的秘密,湮没在长河深处,使世世代代的人们苦思不得、苦寻不获。尼罗河,对于凡尘来说,有时是希望,有时是噩梦……
“凯罗尔!”在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中,凯罗尔缓缓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就听到有人惊喜地说:“凯罗尔,你没事了吧,我好担心呢!”
赖安的声音!
凯罗尔使劲揉了揉眼睛,没看错,真的是赖安,这里正是自己的家!她一下子坐起身子,扑到赖安怀里,哭道:“哥哥!我以为是梦呢!”
赖安连连安抚她:“没事了!你没事就好了,凯罗尔,大家每天到处在找你!这段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凯罗尔被他一问,噎住了,拼命回想发生过什么事,可脑里一片空白,越想就越头痛,她哭着说:“我无法记想,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时我和吉米在尼罗河边,后来吉米去了展览会场,只有我在尼罗河边,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赖安只有不断地安慰她:“好了,没事了,妈妈和吉米马上就来了。忘了一切不愉快的事吧,你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
凯罗乐耳边嗡嗡作响,她死死捂住双耳,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就在耳际,却又好像很遥远,听不清,挥不去,只幽幽地萦绕在四周,扰得她不安不宁……她与尼罗河的一段迷缘,现在已经化作一段空白。
几乎同时,那块在开罗博物馆展览的咒术板再度碎裂,而人们却还没发现……
纵使各界对于凯罗尔一事众说纷纭,但三个月以来,凯罗尔无恙地度过了一段无忧的日子,并重新活跃在开罗学院里。传闻中法老的诅咒,似乎已经放过利多一家了。
这天,凯罗尔到体育室,亮堂堂的室内突然一暗,凯罗尔吓了一跳,定下神后直咕哝着:“讨厌!谁把灯关了?”
只觉几股冷气直扑过来,同时一种霸气而焦急的声音在凯罗尔耳边炸起:“你在哪里?你逃不掉了,回来!”
“是谁?”凯罗尔惶恐地说,是听错了吗?明明是第一次听到,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稍一细想,便头痛难忍,支撑不住跪在地上。这时,吉米在外头拍着门急叫:“凯罗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