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是他亲自逮捕的。”
随着红面具的话,墙上的投影画面,出现了某个中年人身穿便服的样子,他身前的桌上摆着一摞摞的现金,数目可观。
“X市黄局长,向黑势力泄露行动细节,掩盖罪行。”
投影换到了一段视频,是这位黄局长在某个装修精致的房间里,跟两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嘻嘻哈哈地褪去身上的衣服。
“X副厅长,性-侵,被人举报后只是罚酒三杯,停职半年。但是三个月之后,他就恢复原职。去年十月,再犯……”
红面具每说出一个人所犯的事,墙上的投影里便相应地出现一些图片或照片。
“太多了。”红面具不说了,任由投影继续拎出一个个体制内的蛀虫。他问张家驹:“警察里面明明有比我们更坏的人,但你们为什么就从来不抓他们呢?你们有没有数过,到底有多少人,真正配得上警察这个职业?”
张家驹面无表情地听着,从警多年的人,不会简简单单被一些未经证实的东西扰乱心智。
镜头切到了某个昏暗的指挥室。
一些穿着警官制服的中年人们,分坐在会议桌旁,看着墙上的屏幕,透过张家驹胸前的摄像头,关注着工厂里发生的一切。
听着远处墙上的一条条举报。这群中年人们咬着香烟闷头猛抽,房间里烟雾缭绕。
“注意封锁消息,不要传出去一个字。”
“是。”
观众们看到这里,情绪再一次被导演操控。
原本的好人似乎有了污渍?而板上钉钉的坏人似乎是在干好事?
吴砚记得大哥说过,坏人做好事比好人做坏事,要艰难得多。好人做坏事,更接近人性流露的本能。它不需要经过精心和漫长的铺垫,有时候只要恰到好处的诱惑,好人就能成为那个最不想成为的人,当潜意识战胜意识之后,一败涂地的人生轰然开始;而坏人做好事,则是和迄今为止的人生做对抗,从后往前,一点点推翻牢固的价值,一旦反刍人生,便是自虐的开始。
当然大哥的原话不是这样,但差不多这个意思。
如此再去看电影,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开始模糊,一部正邪对抗的,突然开始有了深度。警察这一群体,顿时立体地分出了一面又一面。
工厂里。
红面具似乎知道遥远的那帮领导们的尿性,所以他看了看二楼拿着录像机记录这一切的同伴。一如他之前在监控屏前面说的,要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录下来,然后给全国的警察们看。
“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这些人质,好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红面具看了看身后跪倒成一排的警察。
“别!”张家驹连忙阻止红面具话语里蕴含的潜台词,“放过他们,我求你放过他们。不管其他警察怎么样,但这些人,我保证肯定都是好警察。”
红面具歪歪脑袋:“我以前也是个好孩子,但没人肯放过我。”
张家驹知道对方是不肯轻易放过他们了。“你怎么才肯放过他们?”他问。
“听说你的警队的骄傲,那么……”红面具目光闪了闪,用手指指了指地面,“你先跪下让我看看。”
张家驹缓缓跪倒在地。
红面具仍不满足,“磕头。”
张家驹把额头杵在地上。此时的他,早已没了神探的光芒。制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灰扑扑的没了来时的整洁,脸上也抹着脏痕,简直一身狼狈。
面具匪徒们肆意地哈哈大笑。
“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红面具想了想,道:“听说你是警队的枪王,是所有射击记录的保持者。刚好,我也擅长这个,我们就比打靶。”
观众们一下子紧张起来。
影片开头,两人登场时分别展现了强大的射击能力,宿命般必然有此一决,分出个高下。
一个是【枪王】,另一个尚没名气。
张家驹眼里燃起了一股叫作自信的光亮。
而面具匪徒们,也咧出不怀好意的笑脸。
“好,”张家驹问红面具,“怎么比。”
“我跟你赌两个。你赢了,我就放了其中两个人的命。”
张家驹说:“我跟你赌四个!”
红面具则摇了摇头,表示一会儿还有其他的游戏项目。
张家驹同意了,但不知道这场射击比赛要怎么开始。正疑惑着,红面具指了指二楼。二楼,戴紫色面具的女匪徒走了出来,坐在了一个人质警察的身边。紫面具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气球,吹到十厘米大的时候,打结,然后分别放在了自己以及人质警察的肩膀上。这意思是,这两个气球,就是张家驹和红面具要射击的靶子。
“阿泽,不要打到我的耳环喔。”紫面具优哉游哉地朝老大撒着娇。
张家驹呆住了。95%以上警察与案犯交火的距离发生在8至10米区间,极少超过10米,超过了这个距离便很难打中目标。警队里手枪的射击训练,通常也只练在10米的靶子。到了25米,用军用手枪打靶,8枪里面有5枪上靶,已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