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现在距离二楼的“靶子”,至少有二十多米远,打小小一个气球,根本极难打中。稍不注意,子弹就会打到“靶子”的身上、头上,或者误伤其他跪着的警察。
红面具对这样的可能却毫不在意。
他给张家驹递了一把从人质警察那里缴获的手枪。为显比赛公正,他们比赛的时候,将使用同一把枪。
“你先开始。”红面具让张家驹先开始。
张家驹似乎知道再多的抗议都是徒劳。他只能尽力调整好状态,把兄弟救下来。
张家驹举枪,对准二楼跪倒的兄弟。
一旁的红面具双手环抱地看着他。
面具匪徒好整以暇地欣赏比赛。
紫面具满眼爱慕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几个神志尚且清醒的人质警察,目光带着希望,边吐血,边祈祷张家驹胜利。
会议室的中年人们在烟雾中默默等着游戏结果。
这些人,便是这场游戏的所有见证者了。
画面来回切换,剪辑剪得很碎,速度也越来越快,一如张家驹此时咚咚咚不断加快的心跳。
“砰!”
张家驹开枪了。
子弹飞向二楼,冲向气球。可惜。
子弹在距离气球三十厘米的高空,呯的一声在后面的墙上留了个洞。
人质警察脖子边的气球,完好无损。
张家驹喘着粗气,仿佛刚才那一枪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气。然而结果并不让他满意。
他正反省刚才那一枪的失误和细节,一旁的红面具走来,拿走了他手里的枪,举枪,瞄准,调整呼吸,开枪,一气呵成。
“砰!”“噗。”
紫面具肩膀上的气球应声而爆。
是红面具赢了。
匪徒们欢呼起来,喊着:“什么【枪王】,就这水平?”,“他是枪王的话,老大就是【枪王之王】!”
紫面具对结果毫不意外,站起来后开心地朝红面具抛去飞吻。
张家驹落败了,结局就是两名人质,被当场行刑。
“不要!”张家驹徒劳地喊着。此时手里没有枪。他的喊话毫无震慑。
“砰!”
“砰!”
两枪。
两具尸体摔到了地上。
张家驹痛苦地跪倒在地,张着嘴,失语般喊不出一个音节。口水无意识地滴落而出,使他整个人更添几分狼狈。
而红面具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家驹丧家之犬般哀嚎。深吸一口气之后,方才战胜强敌的兴奋迅速隐去,回归平静。
“还玩么?”红面具问张家驹。
“玩!”张家驹抹着口水和眼泪,红着眼站了起来。
“这次玩点别的。”红面具说:“听说你还是京城警队的搏击教练?”
这是要比格斗了。
“后背先倒地的人输。这次赌四个。”红面具说。
张家驹同意了。
这次比斗的不再是红面具。
“我来!”绿面具虎地站了出来,咣咣几下从七八米高的地方踩着栏杆跳到地上。
红面具喊了一声“开始”,张家驹便和绿面具大打出手。张家驹无愧于总教练的名头,招式简洁,经验老道,一拳一脚有大将之风。而绿面具胜在年轻,体能充沛,块头大力量足,抗击打能力强,擅摔。一时间,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观众们看着这场打戏,慢慢地感到它和之前看过的动作片有所不同。
平时大家都看惯了正反两派各自精通某种拳术的动作片,突然看到这种“朴素”的打戏,觉得还挺新鲜。
在传武动作片里,大家打得都很好看,一拳一脚跳舞般有所节奏,你打来一拳,我挡住,我踢出一脚,你躲开。所有打在人身上的拳脚,似乎都只是挠痒痒,一招制敌是存在于打喽啰之间。
而眼前绿面具和张家驹,却各有一套节奏,攻防转化频率极高,偶尔出现两人同时进攻,或者同时防守的局面。那些打在脸上身上的拳头,会让人咬牙,会使人恍神,更会让人愤怒,从而加重挥拳力道,改变节奏。
观众们看得血脉喷张,就像在看一场真正的格斗对打。
吴砚知道,这很可能又是大哥给电影带去的变化之一。
打斗并没有你来我往持续多久,胜负的时机往往就在刹那。
绿面具用下巴硬吃了两拳,面具歪斜,挡住了视线。张家驹拳头迟疑了一瞬间,想着是继续乘胜追击,还是借机摘下面具,让对方的真容被摄像头拍下。正犹豫着,绿面具直直地冲了过来,闭着眼睛完成一套动作,将张家驹狠狠来了个抱摔。
张家驹被摔在水泥地上,仿佛一滴水在地上摔碎,他呻-吟着缓缓扭动,再没半点力气。
在面具们的欢呼声中,红面具俯视着张家驹:“你又输了。”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四具尸体砸倒在地。
张家驹躺在地上,脸埋在胳膊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