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一切;因为还不知道未来的意义,所以能够放弃希望。
雁夜这一整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虐待行为让一名少女就这么渐渐封闭自己的心。
雁夜的体内遭受被寄生虫贪噬的剧痛,心中则备受自责所煎熬。樱之所以遭此劫难,他绝对要负一部分责任。他诅咒间桐脏砚,诅咒远坂时臣,同样也诅咒自己。
唯一一件让雁夜稍感安慰的是,像人偶般自闭的樱对他没有太重的戒心,每次见面时还愿意和他说上二、三句无谓的闲话。不管是基于同病相怜的同情,或是由于以前她还是远坂樱时的情谊。无论如何,至少她还把雁夜看作是与脏砚、鹤野这些「教育者」不同类型的人。
「今天晚上我不用去虫仓,因为爷爷说有更重要的仪式要举行。」
「嗯,我知道。所以今天晚上叔叔要代替樱到地下去。」
雁夜如此说道。樱侧首看着他的脸:
「雁夜叔叔,你要出远门吗?」
或许是孩童特有的敏锐直觉让樱察觉到雁夜的命运,可是雁夜不想再让年幼的樱担不必要的心。
「叔叔有重要的工作,之后要忙上一阵子,所以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像现在这样和小樱聊天了。」
「是吗……」
樱的视线从雁夜身上移开,眼神好像在注视着某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雁夜看不下去,勉强继续搭话。
「小樱,等叔叔的工作结束之后,大家再一起去玩,好不好?带妈妈和姐姐一起去。」
「妈妈……还有姐姐……」
樱有些不知所措,说道:
「……我没有妈妈和姐姐,爷爷要我当这些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的回答充满着迷惘与困惑。
「这样啊……」
雁夜在樱面前屈膝蹲下,用他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搂住樱的肩膀。只要把樱抱在胸口前,她就看不到雁夜的脸,也就不会发现他正在流泪吧。
「……那叔叔和小樱就找远坂家的葵阿姨和小凛四个人一起到远方去,大家就像以前那样一起玩吧。」
「……我……还可以和她们见面吗?」
轻细的声音从雁夜的胸口处传来,雁夜的手腕更用力抱住她,点点头。
「嗯,当然可以,叔叔向你保证。」
他无法再说更多。
如果可以的话,雁夜很想对她立下不一样的承诺。只要再过几天,我就可以把你从间桐脏砚的魔掌中救出来,只要再忍耐几天就好了。他好想现在就对樱这么说。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为了勉强保护自己,樱已经用绝望与弃世的念头麻痹自己的精神。一个矫弱的少女为了抵抗难以忍受的苦痛,只能用这种方式把「感觉痛楚的自己」抹去。
雁夜不能对这么一个孩子说些『不要放弃希望』或是『好好保重自己』之类残酷的话语。这种一时的安慰话只能让说话的本人心里好过而已。给予樱希望就等于是剥除她那一层名为「绝望」的内心防御,这样会让樱稚嫩的身心在一夜之间崩溃。
所以——
虽然两人同住在问桐家的屋檐下,但是雁夜从来不称自己是来「拯救小樱」。他只是扮演着和樱一样被脏砚「欺负」的软弱大人,陪伴在樱的身边而已。
「……那么叔叔要走了。」
雁夜见自己的眼泪停了,放开抱着樱的手。樱露出平常看不到的柔和表情,仰望着雁夜左半边残废的脸庞。
「……嗯,拜拜,雁夜叔叔。」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樱已经察觉到在此时应该说别离的话语。
看着樱缓缓离去的寂寥背影,雁夜此时诚心、深切地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挽救。
他自己无所谓。他已经决定为了葵与樱两母女舍弃自己的性命。对他自身来说,所谓的「无可挽救」是打赢圣杯战争之前,自己的生命就先走到了尽头。
真正让他害怕的是樱「无可挽救」——纵使雁夜赢得圣杯,将樱送回母亲身边,那名少女的心灵是否就能卸下那副牢固的绝望外壳,重新回到外界呢?
樱在这一年所受的心理创伤一定会跟着她一辈子吧。雁夜希望至少她的心伤能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痊愈,他只希望樱的精神还没有受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雁夜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能够治疗那位少女的人不是他,他的生命所剩无几,无法扛下这份责任。他只能把这一件事托付给拥有未来的人们了。
雁夜转身走向通往地下虫仓的阶梯。脚步缓慢,但却坚毅不移-
270:08:57
在冬木深山町的一隅,杂木林深处里有一片空地。
韦伯·费尔维特小心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开始着手准备召唤仪式。
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今天一整天大鸣大放,不断忤逆韦伯神经的吵人鸡只全部痛痛快快地送上黄泉路。
韦伯必须趁着滴落的鲜血还温热的时候,在地面上绘制魔法阵的图样。
他事先已经把顺序练习过好几遍了。
在消去之中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