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万马,背负命运一决胜负……这就是我们从灵的存在意义。
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把战斗交给我?昨天晚上袭击Lancer召主的做法也是一样,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早就演变成无可挽救的惨剧。就算不用那种手段,Lancer也已经约定要和我再战一场了——还是说切嗣,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从灵丶不相信我吗?」
切嗣没有回答。Saber这一番激动的话语对他来说好像不痛不痒,只是冷冷地沉默不语。毫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戴了面具一样,让爱莉斯菲尔深深感到厌恶。
她所熟悉的丈夫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爱莉斯菲尔的确了解卫宫切嗣这个人的两面性,也早就知道切嗣虽然全心全意把爱投注在妻女身上,另一方面心中却忘不了过去的伤痛。她曾经听说过切嗣在进入艾因兹柏恩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可是那竟然会让她与丈夫之间产生这么大的隔阂吗?
更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就是从刚才在会议中完全不发一语,把一切都交给切嗣处理的黑衣女性。这个人就是另一个让爱莉斯菲尔感到忧郁的原因。
爱莉斯菲尔和久宇舞弥不是第一次见面。为了和切嗣接触,舞弥曾经几次造访艾因兹柏恩城。在切嗣退隐度目的这九年时间当中,也是她担任切嗣的代理人在外界工作。
早在切嗣和爱莉斯菲尔相遇之前,这位女性就和他一起共事。在这个会议上,她对切嗣的言行丝毫不为所动,始终安静地保持沉默。对她来说,现在的切嗣恐怕才是原本的——她最熟悉的卫宫切嗣吧。
一股轻微但却刺鼻的残馀气味钻进爱莉斯菲尔的鼻腔,那是香菸的气味。她还记得和切嗣初次见面的时候,白己非常讨厌这种沾满他浑身上下的味道。
自从两人结为连理之后,已经许久没有间到的味道现在又从切嗣身上传出来。这会不会也代表着硝烟的气息呢?
现在的切嗣无疑就是九年前的他。那头只为了获得圣杯而被亚哈特老人收揽,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那时候的爱莉斯菲尔只是一具被设计出来担任圣杯守护者的人偶而已。切嗣心中的时间倒流彷佛让她自己的时间也跟着倒转回去——两人一起度过的九年时光好像全部被人抹杀一般,让她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她心想,现在与卫宫切嗣这名男子最亲近的人会不会不是身为妻子的自己,而是久宇舞弥……
爱莉斯菲尔没有把盘踞在内心的念头化为言语,而是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监督者提出的新规则怎么办呢?除了Caster之外,我们应该要和其他召主休战不是吗?」
「无所谓。监督者只有提示报酬,没有设定罚则。就算他要找麻烦,我们只要装傻到底就好了。」
和Saber发言的时候不同,切嗣立刻回答爱莉斯菲尔所问的问题。
「——而且我觉得这次的监督者不能信任。因为他藏匿Assassin的召主,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不定他和远坂也有勾结。还没摸清他的底之前,最好对他抱持怀疑的态度。」
「......」
Saber气得浑身发抖,爱莉斯菲尔则是深陷在复杂的思绪当中,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沉默不语。切嗣似乎把这段停顿当作会议结束。「那就解散吧。我和爱莉暂时留在这座城里为Caster的袭击做准备。舞弥就回到街上收集情报,如果有异状的话逐一向我报告。」
「我知道了。」
舞弥毫不迟疑地点头说道,起身走出会客厅。切嗣跟着站起来,收起桌上的地图与资料之后也离开了。直到最后,他的眼神都没有和Saber对上。
被彻底漠视的Saber愤怒地紧紧咬住牙根,一直瞪着脚下的绒毯。与她一起留在会客厅的爱莉斯菲尔根本不晓得该说什么才能缓和气氛。
不,身为尊贵的骑士王,Saber一定不希望别人拿些肤浅的场面话安慰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更加根本的解决方法。想到这一点,爱莉斯菲尔轻轻把手放在Saber的肩头,表达自己的安慰之意之后,马上跟着切嗣走出会客厅。
切嗣如此刻意排斥Saber——这不可能单纯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默契不佳而已,如果没有相当程度的厌恶或是怒意等负面情绪的话绝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不论如何,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两人之间的原则再怎么迥异,大家毕竟是追求胜利的伙伴。爱莉斯菲尔不求切嗣尊重Saber,但是这并不代表切嗣可以这样侮辱她。
她很快便发现切嗣的身影。切嗣走到了望城堡前院的阳台,靠着扶手眺望夜色下的森林。幸好舞弥不在附近。
「……切嗣。」
爱莉斯菲尔发现自己的语气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但还是走近丈夫背后开口叫唤。切嗣应该已经察觉到气息了吧,他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
爱莉斯菲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刚才在会客厅时看到的,切嗣那冷漠而不带有一丝情感的眼神。因此当她一看到切嗣回过头的表情时,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