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明知制止无用,Saber还是忍不住大叫出声。
传来一声头盖骨破碎的声音,飞溅的脑浆与眼珠画出一道道抛物线。这一幕有如活地狱般的光景,就这样成为即时影像深深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
孩子们发出悲凄的惨叫声四处奔逃。站在中心位置的Caster愉快地放声大笑,用舌头仔细舔舐染满血迹的手。
『快逃吧。数到一百我就要开始追你们罗。贞德,您认为我抓到所有人要花多久时间呢?』
爱莉斯菲尔不再感到迷惑,她无法再犹豫下去。虽然生为人造生命体,但是她的精神已经是为人母了。那具遇害后倒在一旁的可怜小小身躯,正好与伊莉雅斯菲尔的身高差不多。
「Saber,打倒Caster。」
「遵命。」
骑士王的回答极其简短。在爱莉斯菲尔听见她的声音时,Saber的身影已经从会客厅中消失了。只有她身后卷起的残风诉说着王者的愤怒。
—130:55:11
Saber化为一道银色的疾风,在树林间疾驰。
和切嗣之间的争执现在已经被她抛在脑后。一旦踏上战场,她的精神就好比是一把剑。一把断金切玉丶纯净无瑕的锋利长剑,没有一丝迷惑与犹豫。
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往Caster设下的陷阱里跳,对于那个恶鬼种种恶行的忿怒让她的血气翻腾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现在她却不是只凭着一股血气行动,只靠愤怒或憎恨无法让心灵化成利剑。
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害,这种光景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只要上了战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总是会看到一些身材矮小的尸骸。对于过去以亚瑟王身分活着的她来说,这反而是一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景象。
人类这种生物如果被迫面临生死关头的话,就会彻底变得丑恶丶卑劣而残酷。成为侵犯女性丶屠杀孩童丶掠夺饥民的双足野兽。在尸骨遍布的战场上总是充斥着这些地狱饿鬼。
不过正因为如此,即使身处如此惨无人道的地狱当中,还是需要一种「证明」。必须要有人亲身证明纵使面对各种困境,人类还是可以维持尊贵的自我。
那就是骑士,战场上的高贵之人。
骑士必须要表现地尊贵丶威武,以自身之光照亮战场。必须让堕落为地狱恶鬼的人们心中重拾荣誉与尊严,让他们重新为人。这是身为骑士之人必须成就的责任,这份责任比自身的愤怒丶悲伤丶痛楚丶苦难还更加重要。
为此Saber要杀死Caster。这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义务。
她必须承认这么做有欠谨慎,就算被批评轻率也只能接受,但这绝对不是有勇无谋。虽然她已经预料到Caster会是很难缠的敌人,但是并没有感觉到那种毫无胜算的绝望感。Saber的第六感告诉她——只要拚死一战,最后存活下来的人一定是自己。
既然如此,她就要杀。Saber和切嗣不同,有个原因让她必须这么做。就算负伤力尽,她也必须亲手斩杀那种天理不容的邪恶之徒。这是她身为骑士之王所肩负的责任,也是责无旁贷的义务。她绝对不容许有人玷污战争的意义,或者在战场上贬抑人性的尊严。
血腥味变得浓厚起来。泥泞不堪的地面几乎让Saber的足铠踩不稳,使她停下脚步。
土壤吸饱湿气,好像刚刚下完一场倾盆大雨一样。只不过沾湿土壤的不是雨水,而是艳红的鲜血。
四周充满令人作呕的内脏臭味,满地血海。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营造出如此凄惨的景象,光是想像就让人感到胸腹滞塞。
而且成为Caster手下牺牲品的全都是一些年幼的天真孩童。Saber想起她在水晶球中看到那些小孩子们害怕地一边哭喊,一边大声求救。这些都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Saber花了不过几分钟穿过森林之前的情景。
这些满地的尸骸,那时候都还活着……
「欢迎您,贞德。我等您好久了亡
Caster脸上堆满笑意,喜迎一动也不动的银白色贵人。他忍不住为白己摆下的这场盛大筵席感到骄傲,笑容中尽是自赞自赏之意。站在血海中的漆黑长袍淋满活祭品的鲜血,色彩显得更加鲜艳。
「这副惨状您觉得如何?让人非常痛心对不对?让人看了很难过对不对?您能想像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在死前尝到何种痛苦马?
可是贞德,比起我失去您之后的所作所为,这种程度根本还算不上什么悲剧——」
Saber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也不想再多听。她跨出一大步,不给Caster一点反应的时间,横扫一剑就要把他拦腰斩为两截。
Caster同样也从Saber的脚步中看出杀意。他不再多耍嘴皮子,伸手一扬,翻开长袍的衣摆。
藏在他怀中的物事足以让Saber再次停下脚步。
那是被当作人质的小孩——最后一位生还者。孩童被Caster抱在腋下,还在抽着鼻子哭泣。Caster只是为了在这时